屋內,所有的窗簾都被拉上,十分遮光,黑漆漆的看不清東西。
江淮序在床上艱難地蜷了下手指,後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血腥味兒順著空氣飄入他的鼻腔里,衝擊著他的感官。
「時念……」江淮序下意識地喊著。
他總覺得自己在夢裡,看不清前方的一切,像是在宿舍,又不像是。
可依稀他記得,好像就在不久之前,他也是受傷發著燒,只是哼唧了兩聲,就會有一個人給他遞上毛巾。
他還可以伸手就摟住那細瘦的腰身,然後像是抱著小時候的玩具一樣,軟乎乎的睡著。
可是他伸了下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身上的疼痛讓他要緊牙關,整個人縮成一團,劇烈地顫抖著。
「吱呀」一聲。
房門被推開,沈識檐和屋裡嗆人的氣息打了個照片,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沈識檐三部步並作兩步,憑著記憶來到床邊,期間還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終於摸索到了窗邊,一把打開了窗簾。
隨著窗簾往兩邊退開,刺目的陽光毫不客氣闖進了臥室,那片金黃浸染的範圍從窗台瞬間散到床上,江淮序不堪強光地眯起了眼睛,想要抬手捂住眼睛,試了兩下卻都提不起力氣。
「woc」沈識檐看清了屋裡的一切,差點驚掉了下巴。
滿地都是碎瓷片,還有倒塌的柜子。
最刺目的是江淮序的床上,上身幾乎赤.裸,後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微微結痂,隨著他的動作裂開後染紅了一大片身下的床單。
「你怎麼回事?」沈識檐覺得自己的全部感觀都受到了衝擊,眼前的一切和電影裡差不了多少。
但江淮序一直以來都算得上是校霸級別的人物,江老爺子曾經也是有過部隊經驗的人,所以江淮序章戰鬥力幾乎是無人能敵。
這到底是什麼才能讓他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沈識檐倒吸了口冷氣,在幾乎像是戰場的房間裡搜尋醫藥箱。
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有個結果。
沈識檐掏出手機給私人醫生打了個電話,然後搬了個椅子坐在江淮序旁邊。
「等等醫生就來了,你可別死了。」沈識檐在他鼻子底下探了探,確定幾江淮序死不了才放下心來。
江淮序手動了動,似乎想抓住些什麼,沈識檐伸手遞給他一杯水,結果江淮序壓根兒沒接,繼續摸索著。
沈識檐伸出手,江淮序接著打掉他的手。
隱約聽得到江淮序在說話,但俯身下去他就停了下來。
他就不理解了,昨天還氣沖沖的一副想要干架去的樣子,今天就半死不活的躺在家裡了。
不知道的以為他家裡遇見戰亂了。
「嘎吱」
門被推開了,幾名醫生走了進來,還帶了擔架和藥品,經過好一番掙扎給江淮序送去了醫院。
「病人情況並不好,他這是怎麼回事?」在去醫院的路上,醫生檢查了一下江淮序的身體,詢問沈識檐。
「我也不知道,你等等他醒過來吧,我找到他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江淮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意識回籠的一瞬間,刺鼻的消毒水味就湧入了鼻腔,吊頂上暖黃色的燈光飄飄然灑下來,才讓醫院房間內有了一絲溫度。
「我……」江淮序一開口嗓音就是沙啞的,感覺像是從鬼門關爬出來一遭。
「現在還不能喝水。」沈識檐放下手機,總感覺江淮序比自己這個失戀的人還要慘一些。
護士走過來,用棉簽沾了些水潤了下江淮序的嘴角,然後翻開病曆本囑咐道:「最近還是臥床靜養比較好,病人後背上的傷比較嚴重,記得每天換藥,肩膀尤其要注意,新傷舊傷放在一起如果再保養不好,很可能會廢掉,另外賠償事宜晚點會有人來。」
沈識檐連連點頭,送護士出了門。
等江淮序徹底清醒後沈識檐才問出口:「說吧,怎麼回事?」
江淮序闔上雙眼,聲音小到幾乎要散在空氣中:「我爸打的。」
「江叔叔看起來不像是這樣的人啊,你做了什麼?」沈識檐不知道江淮序和他父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在外人看來江家除了一個「離婚事件」外,幾乎沒有什麼可以出現爭議的話題。
「不想說。」江淮序別過臉去。
「行。」沈識檐換了個坐姿,反正也知道江淮序不會真的被江臣天打死就行了,「那我們換個話題,今天聽說時念換寢室了,你倆怎麼回事?」
江淮序胸口感覺像是堵了什麼,一提起這個名字就是一陣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