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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外的一間敞開著, 門上的木牌上寫著「跌打損傷」四字,裡面坐著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 見陸醫師進來,忙起身行禮:「叔叔早。」

而靠里那間門只微掩著,門上也掛著木牌,卻寫著「風寒、小兒」幾個字。透過門縫,任白芷瞧見一個年紀約在二十上下的年輕大夫,正溫聲同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講話。大夫餘光瞟見她,還笑著點了點頭,神色十分和善。

陸醫師將她帶到櫃檯後,指了指桌上的帳本,不甚客氣地問:「字,總認識吧?」

任白芷點了點頭,見她應聲,陸醫師將手裡的小鑰匙交給了她,繼續交代道:「剩餘的東西都在中間那個抽屜里鎖著,每日記得將帳本帶回去給你婆母過目。」

任白芷再次乖巧地點點頭。

見狀,陸醫師語氣不善地再次叮囑道:「記帳可要仔細些。」

未等她反駁,他便拂袖離去,回到靠近大門的一間小房間裡,似乎不打算再理會她。

這陸醫師是不是對自己有意見?

算了,先幹活,可不能上工一天就被開。

她翻開帳本,細細查看。

誒,這帳本里的有些數據怎麼看著這麼熟悉?任白芷心頭一緊,翻了幾頁後猛地想起來了——這些數字,不正是當初太太王氏用來考她的那些例子嗎?

原來從那麼早開始,王氏便起了心思,要將她安插到藥鋪做事。任白芷暗自笑道,倒也是個會用人的主。

之後,她不再多想,轉而專注於手頭的任務。

帳房的工作其實並不複雜,無非是收銀與出納,清點每日進帳,核對庫存,並在關鋪前確保帳目與貨物對得上。雖是簡單的機械性重複,但需要細心,稍有疏漏便會惹來麻煩。

初時她尚有些手忙腳亂,經過兩三次的重複後,便摸索出規律,漸漸得心應手。

雖說店中人對她表面客氣,尤其是那幾個藥童,見她偶爾去後院時,還會主動打招呼,但她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隔閡。

首先是陸醫師對她態度生硬,言語間並無多少尊重;所以他那個學徒,也是他的侄子,則對她的問題大多敷衍了事。

而另一位稍微年輕的大夫初時還與她攀談了幾句,自我介紹說自己姓顏。

「任帳房,這單藥客人急用,炙黃芪四兩。」顏醫師將給小病人開的藥方遞過來時,還帶著幾分熟絡。

任白芷忙接過藥方,將藥品價格記入帳本。可她的手一頓,將「炙黃芪」誤記成了「赤黃奇」。

顏醫師接過藥方後眉頭微蹙,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望,隨後便不再與她多言,轉身繼續忙自己的事。

任白芷卻並沒有將此放在心上,畢竟她作為太太莫名空降過來的女帳房,在這些已經在此工作許久的人之中,本顯得十分突兀,在加上這工作在任白芷心中也只是臨時活兒,所以別人怎麼看她,她都無所謂。

只要老闆錢到位就行。

又陸陸續續結帳了幾單後,任白芷對帳房的工作越來越熟練了,到晌午時,她已經將所有事務處理妥當,帳目清晰,貨物有序,甚至能閒下來坐在店中發呆。

藥鋪斜對面,有一家招牌醒目的劉記金銀鋪,門面雖不大,卻十分引人注目,她曾在汴梁商圖上看到過,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店鋪,與她想像中不太一樣。

從「金銀」二字揣測,這是家普通的首飾鋪子,賣些金銀飾品。

可是,店門口高懸著一塊寬大的木牌,上面用粗大的墨字書寫著【日價】,緊接著的兩行小字羅列了各類物品的價格。

這是為何?

木牌上最顯眼的是金銀,後面依次是鹽、茶、礬、香藥,甚至還有犀角與象牙這些稀罕物。

她的目光在那塊木牌上逡巡。

就在此時,一個小廝走了出來,熟練地拿起筆,開始更新牌上的數字。

只見「茶」旁的價格從一百七漲至一百二,「象牙」則從九千四百五躍升至一萬兩千九,其他品項則僅有些許波動。倒是金銀的價格紋絲未動,顯得格外穩健。

她忍不住咧嘴笑了笑,自言自語道:「這倒像極了證券市場上的掛牌價。」

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職業的敏感讓她心生警覺:難道宋朝的經濟體系竟已有現代金融交易雛形?

一旦遇到與錢相關的事兒,任白芷再也按捺不住,趁著晌午短短的休息時刻,連午飯都顧不上吃,匆匆朝金銀鋪走去。

金銀鋪的門檻不高,走進去後,內部陳設卻格外簡單。迎面一個長長的櫃檯,後方是一排上了鎖的柜子,門上沒有任何標註,透不出一絲玄機。

櫃檯後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夥計,衣著乾淨利落,見她進來,點了點頭,並未開口招呼。

任白芷走近,先是左右打量了一圈,隨後開口問道:「掌柜的,你們這裡都賣些什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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