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山笑容不變,「要不再考慮考慮,畢竟報酬很是豐厚。」
他就坐在船艙靠門的位置,側過身就能看見整個涇河河面。岸邊不遠處,穿著乾淨整潔的小男孩用樹枝扒拉著水,眼睛一眨不眨地往船艙內看。
「豐厚到你可以換個誰也不認識你的地方生活,不說能供養出個秀才公出來,但認識幾個字日後過著風吹不到雨打不著的生活還是沒有問題。」
他將手中的銀餅放到小方桌上,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丟過去,對花四娘笑得人畜無害。
「這麼多都是你的,事成之後還有其他。」
「而這,只需要你演一場戲而已。」
——
自從江家出事,盧正德就開始寢食難安。
但是這個人又有一點小聰明,警覺地注意到自家小院外一直有人盯著。
這下子,他就連緊張都不敢表現出來,每天帶著盧蘇氏和兩個孩子正常在外面溜達一圈。等房間的門一關上,就開始把所有的大羅神仙都拜個遍,只希望江仲望能長點腦子,到死都閉嘴,不要將他們再牽扯進去。
盧蘇氏見到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從身後攬著他的肩膀,柔聲寬慰道:「你放心吧,他到現在都以為三個孩子是他的,再怎麼樣都不會找上我們。」
現在是找上的問題嗎?現在是江仲望一天不落網,懸在他們頭頂上的刀就一天不落下來。
盧正德的眼裡閃過一絲不耐。
找上江仲望無疑是他走過最爛的一步棋,主要是那時候的江仲望太過好騙。出身侯門娶了一位有錢的娘子,空有文人的清高感嘆懷才不遇卻沒什麼本事,捧上兩句就飄飄然起來。
誰能想到這樣的人居然參與到謀反當中。
盧正德覺得真他娘的晦氣,惹了一身騷不說,還把自己的夫人搭進去白白給人睡了這麼多年。
先前有所圖謀時,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夫人陪人睡有什麼大不了的地方,畢竟所有東西都大不過錢去。可現在江家倒台,他怎麼覺得盧蘇氏怎麼這麼膈應呢。
是,她是向著自己,也給自己生了三個孩子,可她也絕對不是什么正經人。要真是正經人,怎麼當初被他逼兩下甩了兩巴掌,就高高興興爬上江仲望的床,在陌生的男子婉轉承歡。
說不准她早就有了攀高枝的念頭,先前沒找到對象而已。
盧正德越想越不舒服,他憑什麼為了一個不守婦道的賤女人在京城耗下去,同江仲望上床的人又不是他。
他在心裡盤算了盧家現有的銀錢,拂開盧蘇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從地上爬了起來。「可他要是真的那麼在意孩子,進去之前還不知道給孩子留下點銀錢傍身。」
盧蘇氏柔軟的腰肢僵硬,舉著帕子的手在空中頓住又很快地恢復自然。「他哪裡還有什麼錢,徐氏那個賤人將二房的錢搜颳得一乾二淨。」
盧正德很自然地伸出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春風化雨般將人攬進自己懷中。「也是委屈你了,等我們將這段時間熬過去,我們一家人就團團圓圓再也不分開。」
盧蘇氏眼底沁出淚,柔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好。」
兩個人濃情蜜意了好一會。
當天夜裡,盧正德就偷摸摸將盧蘇氏平日裡藏錢的地方全都搜颳了一遍,收拾了幾件衣服之後輕手輕腳地走出門。
第107章
107
這一天, 盧蘇氏如同往常一般醒來,卻發現原本應該在家的盧正德沒了身影。
一開始她還以為盧正德出門買些東西,沒有起疑心。
可在梳洗時, 她發現自己的梳妝奩有被人移動過的痕跡,連忙拽著上面的銅環小扣將抽屜拉出來一看。
空空如也。
她立即站起身來, 將梳妝奩所有的抽屜打開, 每見到一個空抽屜臉色就白上一分。將梳妝奩都翻過一遍之後,她重重地跌坐在凳子上, 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 手捏成拳頭, 狠狠地砸在桌上!
「天殺的!天殺的!居然就這麼丟下我們母子。」
盧蘇氏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盧正德這是嫌棄他們母子, 自個捲走了所有財產跑了!
果然男人一個個說的比唱得好聽, 結果都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