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射性低頭,四四方方的銘牌貼在那裡,上面只有簡單的兩個字,姜恬,沒有任何裝飾,背面刻著解北家的地址和他的聯繫方式。
但連接她與銘牌的鏈條卻不簡單,不似尋常市面上的小鏈環,是一個很特別的組裝方式,一個個鏤空的小球拼接起來,構成整個主體。
解北平常喜歡做一些手工製品,從小學幼兒園起就能看出來,他有一個寶貝盒子,裡面是工具和各種材料。
不過,這卻是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他第一次送她親手做的東西,以前不管她再怎麼央求他從來沒給自己做過。
哼哼,沒想到,時隔多年,給她的首次處女作竟然是一條代表本鴨有主的銘牌。
解北抱臂上半身後退,遠距離觀察幾秒後,滿意的點點頭,幫她梳理好身上炸飛的毛髮,「還不錯。」
姜恬神情更加自豪,下巴幾乎要抬到天上,「這叫,天生麗質難自棄。」
他收好桌面,一根手指推倒她,姜恬身子不穩,在空中搖晃了兩秒,向後倒去,背磕到硬到咯人的飯桌,眼淚差點流出來。
禍不單行,解北毫無憐惜的給她又疊加上致命一擊,「好看的是銘牌不是你。」
王爺在一旁沒人搭理,就連敘述聲也漸漸淪為二人打鬧說笑的背景板,但本著不違抗主人命令的原則,還是磕磕絆絆丟三落四的講完整個事件全程。
「……然後姜恬逃了出來。」它越說到後面口越干,最後一個字還沒落地,就馬不停蹄的去叼過自己的小盆放在地上,兩隻爪子抬起,求嘉賞,「主人,我概括的沒錯吧。」
「你也是個笨蛋。」解北不吝其嗇的『點評』。
「啊?」王爺爪子慢慢放下,飛揚興奮的眼眉低垂,周身環繞的快樂因子瞬間消失。和姜恬一樣不知原因,「我哪裡做錯了。」
解北被單純又蠢的二人搞得頭隱隱作痛,他本意是想鍛鍊一下王爺的思維能力,在之後馬拉松當志願者的行動中可以有自己的思考決定。
不然兩條賽道分開,王爺這邊他顧不過來,自保能力它總要學習。
都說狗是聰明的,但就他現在了解的情況來看,這一鴨一狗都不如豬。
王爺因為物種限制智商不高就算了,姜恬是在變成鴨子的時候連智商都丟軀殼中了嗎?
他已經沒有時間講道理了,直接自己上,「你昨日變成人了?」
姜恬還在被說不好看的悶氣中沒緩過來,聽到問題愣愣的點了點頭。
他總是能一下抓住重點,「還記得穿什麼衣服嗎?」
她回想,「就還是我車禍前的那身,一模一樣,身上很乾淨,沒有血跡……」
姜恬越說越不對,很乾淨,這個詞用來形容她怎麼這麼怪。
衣服細節在她眼前閃過一遍,她忽然憶起,「我的衣服不可能是完全乾淨的,那件工作服我前一日雖洗過,但左胸前有一道不可洗去的污漬,絕對不像是我昨夜的衣服那般新。」
解北沉思,「那就說明衣服不是你本來的衣服,你的身體在醫院躺著,不可能出現在酒樓。」
看多了電視劇和小說的王爺一秒猜出來,「你從鴨子變成人的身體不是實體。」
姜恬驚訝的張大嘴巴,好半天才合上,「那昨天的我是誰?我可以觸碰到實物也可以和任何人說話,不應該是鬼吧。」
解北猜測,「只有一種解釋,你鴨變人的身子是系統捏造的,它們只能做到表面一模一樣,但其內里……」
她順著她的話,心頭越來越恐懼,昨天的不是她是誰,「是不是類似於我現在人是棉花做的,如果割開就會發現裡面不是血液而是棉花,所以我不能受傷。」
整個事件越來越偏懸疑加玄幻的方面走。
姜恬有些害怕,「那我現在是以什麼狀態在活著?」
解北安慰,「這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你不必擔憂這些。但既然系統能一次把你變成人,說明會有第二次,只不過要完成他們的要求。」
姜恬懂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和系統談判,在我跑馬拉松的時候變回人形。」
他微乎其微的點點頭,「大概是這個意思,不過只是推測,你也要做好以鴨身跑的準備。」
姜恬心中剛升起的火焰被澆了一盆冷水熄滅,認命的踢踢水壺,頹廢道:「不管以什麼形態都不願意跑。」
「別抱太大希望,系統給你的提示是醉春樓內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現在我們最主要的目的是查清這座酒樓中不為人知的食材是什麼,順著這條線,大概就是抓住兇手的方向沒錯了。」
姜恬希望又燃了起來,朝空氣比劃兩拳堅定道:「抓住他之後我要讓他在監獄裡把駕駛知識學到吐,如果不是他駕駛不當,我也不會在這受這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