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放在門把手上,頓悟似的:「哦,應該開門。」
傅修辭垂眸,視線落在兩人相握的掌心,沒說話。
好似反映了一會兒,她又把房門拉開,拉著他出去,關上。
走廊里亮著飽和度很低的燈光,一切都昏昏沉沉的,兩個人越過走廊兩三個門,到他的房間門口。
她伸出另一隻手,傅修辭垂眸,才發現她在摸他衣服口袋,那裡面空空如也,他無奈笑了一下,由她去了。
上次也沒發現,寧書禾喝多了這麼難搞,畢竟好像也沒有到了爛醉如泥的地步。
但只是片刻,她的手指就開始直接順著他的衣擺往下。
傅修辭的表情頓了頓,呼吸放緩,她的指尖摸到西褲口袋的邊緣,沒有停留的動作,探了進去。
傅修辭的呼吸不禁一滯,觸覺更敏銳,甚至能感受到她皮膚上散發的薄熱。
出於說不出的心情,傅修辭沒有攔她,只喉嚨一緊,微微抬頭,無聲地呼出一口氣。
幾秒鐘以後,終於還是沒忍住,傅修辭及時地一把攥住她細瘦的手腕,抽出她的手,警告神色,出聲時嗓音沙啞極了:「別亂摸……」
聽到這麼惡意的揣測,寧書禾的眼尾一瞬間耷拉下去,再委屈不過的神情:「我沒有……我只是想找你的房卡。」
傅修辭從褲子另一邊的口袋裡拿出房卡遞給她。
寧書禾笑了一下,高高興興地替他刷開房門。
傅修辭現在簡直難受極了,閉了閉眼調整一下狀態,伸手捏她的臉,近乎縱容的語氣:「回去睡覺吧……」
寧書禾還是沒有走,因為她看見傅修辭鼻尖上濛著薄薄一層汗,下意識地抬手去撫他的臉和脖子:「三叔。」
「……」
「你身上好熱,是不是發燒了?」
傅修辭沒說話,低頭,與她目光相對,握住她搭在自己頸側的手。
無聲的對峙。
寧書禾本可以說些什麼,順理成章地返回自己的房間,但是她沒有。
幸運的是,今天喝了酒,可以把一切罪責都推給醉酒。
燈光下,傅修辭一向能夠維持的克制此時此刻蕩然無存,他的目光幽邃而滾燙,呼吸粗而重,緩緩地噴灑在她的手腕內側,激起一片癢。
她輕輕掙扎一下,還是沒有離開,而是踮起腳,抬手去摘他的眼鏡。
視野因她的動作變得模糊,傅修辭微微眯了一下眼。
寧書禾輕聲問:「你近視多少度?」
「你之前問過了。」
「哦,是嗎?」
「是。」
「但你上次好像沒有回答……」
寧書禾的這句話並沒說完,就被他重重地封沒在唇齒中,忍耐許久後倏然迸發的一個吻。
急不可耐的、囫圇的、毫無章法的。
她笑了一下,幾分笨拙地接受和回應。
而後不自覺地伸手,繞過他的後頸,下一秒,就感受到男人的手臂伸過來,徑直箍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轉身向後,跌撞在他房間門口的牆壁上,踢上房門。
過了好一會兒,寧書禾才有機會拿鼻腔呼出一口氣,兩臂都攀在他肩頭,指尖扣緊,像是溺水的人攀緊浮木,本能地不想跌溺下去。
傅修辭退開,落吻於她微涼的肩頭,寧書禾只覺被他觸及的地方一陣酥麻。
他的動作停下,埋首在她頸窩裡。
兩個人的呼吸都已然亂了。
他的嗓音沉啞,隱隱不耐:「不想回去睡覺?」
寧書禾微微睜開眼睛,嗅到他身上凜寒的香氣,悸動的心跳聲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她有點緊張,抱住他的脊背,沒有回答他直白的問題,而是反問:
「三叔想讓我回去嗎?」
「不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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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薄的紗簾並沒能全然遮住窗外的月色,月光透過窗戶,被紗過濾後如薄霜般柔和,灑在他堅實的脊背上,她眯著眼睛,下意識抬手輕輕划過,留下熾熱的軌跡。
寧書禾最後的意識,是聽清黑暗裡有誰俯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幫我。
腥甜的氣息瀰漫,好像聞到雨水般潮濕的味道,可聖彼得堡的一月,哪裡有雨。
她沒有時間細想那是什麼,只能憑著本能抓緊被汗水打濕後皺了又平復的床單,以尋求一絲支點,剛放下的雙腿微微發軟,腰際就被穩穩扶住,她無處可逃,也沒有逃跑的意志。
心臟劇烈而牽扯地跳動,持續缺氧,模糊聽到有誰在耳邊,一邊吻她,一邊輕聲低語。
剛剛是真的喝多了?沒有……我知道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