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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裙幅拂過一地落花,李瀛起身,望著他,問道:「到底發生何事」

沈諳之猶豫片刻,將此事和盤托出,聽到不知是哪位上峰帶走了他的親眷,一旁提著竹屜籠的青儷遽然愣住,李瀛亦是一愣,眼睫微顫,眸底掠過一絲決然。

這個地方不能待了,她必須得馬上走。

聽到她要離去的消息,沈諳之嘆息一聲,終於抬眼看她,眸光細緻地描摹她的眉眼,像是要把她刻入骨子裡:「娘子要去哪,不必告訴在下。」

他在長江南面落水失蹤,又在千里之外的會稽現身,一眼望去滿是蹊蹺。只怕回去後,那位上峰會將他交給白雲司。

白雲司是什麼地方,有道是人間煉獄,地府冥司,更有那位姓謝的秋官坐鎮,執掌刑名,麾下酷吏無數。

他怕自己知道了娘子的去向,會受不住刑,吐露出來,反倒害了娘子。

李瀛看他一眼,沒有做聲,她也沒有把握告訴沈諳之,沈諳之能撐住白雲司的酷刑,保守秘密。

此後相隔萬里山河,不知彼此去向,不通音訊,又到何處去尋

不如就此別過,有緣再聚。

兩人沒說幾句,沈諳之急匆匆收拾行篋,依舊是一襲葛布衣,草靴踩過一地繽紛的落英,牽了馬,緩緩打開纈花小院的槅門。

槅門吱呀一聲響,他站在小院與門外的之間,就像站在一明一暗兩個世界的交匯處,轉過頭,最後看了李瀛一眼。

春風不解人意,照舊吹過,花牆上有纈花落下來,輕輕盈盈地打著旋,落在他的頭上。

他就這樣頂著花,牽著馬,出了門。

少年郎君騎著馬,遠離了這座世外小院。

直到馬駒飛揚的鬃毛也消失在一片山間流翠中,李瀛這才回過頭,對青儷道:「帶上金銀,馬上就走。」

至於其他細軟,顧不上了。

第62章 人死不能復生

沈諳之一身青葛衣,快馬輕舟,一路急奔進了隴西關隘。

他牽著馬下船時,立時被圍了起來,黑壓壓的緹騎,宛如滿殿閻羅,將他困在垓心,手中的馬韁顫動,馬駒不安地嘶鳴。

黑裳配紅的緹騎次第散開,一位郎君越眾而出,笑道:「沈郎君來了,主上恭候已久。」

不必多言,有人替他牽馬,一行人從渡口越過山間群青,帶他來到一處僻靜小院。

沈諳之本以為那位就在庭院中等他,繃著下顎,眼中隱約流落出寧死不屈的決然,直到靠近雕花木門,聽見院中傳來的低泣聲,終於明白小院裡住的是他的父母高堂。

他一愣,疾步走到門前,眼前驟然出現一隻手橫在半空,阻住去路。

那位面帶微笑的郎君收回手,挑眉看他:「沈郎君此次失蹤,音訊全無,我家主君很是憂心。」

這是逼供,這是明晃晃的逼供,未用半點酷刑,卻叫他萬分煎熬。

沈諳之咬緊牙關,目光穿透木門上鏤空的雕花,透過罅隙,凝著院中身影,只道:「還請代為回稟,在下於長江落水,醒來後流落一處偏僻鎮甸,休整數日,匆匆趕來。」

他斂了眼中怒意,語氣平和:「多謝諸位照料在下的高堂親眷,在下既然回來了,就不勞諸位費心了。」

「是麼」武殊面上笑意不減,「沈郎君做了什麼,您自己最清楚。」

他從旁人手中取過一卷簡牘,上面拓著殷紅的指印,白紙黑字,赫然是一張控告他盜竊妃陵寶物的狀紙。

沈諳之目光下移,觸及那幾枚紅印,驟然掀起波瀾。

「閣下主上是誰」他沉默幾許,平靜道:「勞駕,煩請帶我去見他。」

半刻鐘後,沈諳之立在客棧靜室的門外,依稀能聽見裡面傳來熟悉的鳥雀啁啾聲,他的脊背瞬間繃緊了。

眼前槅門並未閉緊,留著一線縫隙,內里的燭火投射在曲折的環廊上,鋪開一地輝煌光影。

門裡是什麼……

沈諳之一時不敢推門,武殊笑吟吟地替他推開了門,槅門無聲地敞開,裡面陳設清冷,除去必要的案幾杌凳,沒有一件贅余的點飾。

他抬腳走了進去,靴子上還沾著從會稽帶來的泥,侷促地踩著地衣,很是不安。

繞過一片雪白的立屏,走到竹帷後,沈諳之一抬眼,瞳孔驟縮,措不及防地映出帷幄後一道熟悉的身影。

囚他高堂,誘他現身,

陷害算計他的人,竟是謝國公!

此人向來和娘娘不對付,聽聞娘娘薨逝的消息,該高興才是,為何要刨根問底,不依不饒,只為求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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