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施意聽明白了:「你害臊了,所以臨陣脫逃了?」
俞書禮一滯,梗著脖子道:「誰說我害臊了?!」
「那怎麼不敢見吳夫人?」
「我……我突然想起來營中還有事情,所以才回來的。」
鄭施意看破不說破,推了推窩在躺椅里的俞書禮:「行了行了,你那點小九九,娘還不知道?快該幹嘛幹嘛去,別在我跟前晃悠。」
俞書禮側過頭,拉住母親的手:「別呀……娘……」
鄭施意嗤笑了一聲:「你是想縮在娘這裡當個鵪鶉?」
「不可以嘛……」俞書禮撇撇嘴,終於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見他母親的話,應該以什麼身份……太尷尬了。」
「季安,就算你們沒有婚約,先前也是很要好的朋友,拜訪朋友家,需要什麼理由嗎?」鄭施意娓娓道來:「他特地約你今日去,加上他母親、老夫人都在場,肯定是有特別的事情……你這樣公開放鴿子,是不禮貌的。」
俞書禮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我後來也覺得不好,補救了禮物送過去。」
鄭施意點點頭,「那還算個樣子,但到底,魏延會傷心吧?」
俞書禮抬頭,有些疑惑:「嗯?」
「比起禮物,他肯定更希望你到場。」
果然,鄭施意這話音剛落,那頭小廝就來報,說丞相府送了回禮過來,但不好拿,要小將軍親自去門口取。
鄭施意笑了笑:「看,還是那孩子大氣。」她推了推俞書禮:「還不快去瞧瞧,他給你回送了什麼。」
俞書禮被迫起身,往門口去了。
到了門口,卻沒見到什麼禮物。
俞書禮心有疑慮,再往外一看,發現魏延披著厚重的長氅,正在外面笑眼盈盈看著他。
俞書禮一個咯噔,心跳的飛快,然後快速回身,「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魏延臉上的笑容終於僵硬了下去。
他在門外問:「你不想見我?」
俞書禮努力平復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跳,抿了抿唇,靠著門背一本正經解釋道:「不是的,是我太忙了。」
本來開門的小廝等在一旁,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
被俞書禮瞪了一眼之後,才老實地背過了身,捂住了耳朵裝聽不見。
魏延的聲音冷了些:「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走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的咳嗽聲。
俞書禮心裡有些擔憂,只好泄了氣,慢吞吞把門重新打開,想偷偷看一眼,看看他有沒有事。
這才發現,魏延好端端在門口站著,也分明沒有離開。
「你騙我?!」發現一切都是魏延偽裝後的小將軍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魏延走上前,壓低了聲音,眉眼溫順:「我來都來了,你也不忍心讓我站在外面吹冷風吧?」
俞書禮只好將人請了進去。
進了門,俞書禮帶他去了自己的臥房。
兩人都是男人,倒是沒那麼多避諱。俞書禮給魏延倒了熱茶,這才問:「怎麼突然想到來找我了?」
「這不是約了某人見面,結果某人爽約了嗎?」
俞書禮心知理虧,只好訕笑了一下。「你家中長輩在,我不大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魏延手指擰起茶杯,微抿了一口,意味深長看過來:「他們將來也是你長輩。」
俞書禮也在喝茶,聞言一口噴了出來。「你胡說什麼呀?」
他試圖掰扯清楚關係:「你的長輩是你的長輩,怎麼就成我的了?!」
魏延看他炸毛,忍不住低聲提醒他:「婚約?」
俞書禮睜眼不認帳:「婚什麼約?」
魏延氣笑了,也不再提:「行。」他遞過來一個小盒子:「回禮,看看吧。」
俞書禮打開一看,竟然是一盒銀票。
他猛地推開:「這什麼啊?你賄賂我?我先說好啊,我這個人,可不是幾百兩能隨隨便便收買的。」
魏延挑眉:「仔細看看。」
俞書禮這才認真去看上面的數額。
竟然是……一萬兩。
他「嘶」了一聲,「砰」地把盒子闔上,換了張笑臉:「但是一萬兩可以收買。」
魏延瞥他:「先前不是視金錢如糞土?」
沒怎麼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俞書禮乾笑:「都怪我,生了這樣一張喜歡胡言亂語的嘴。都是誤會,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