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身子一僵。
因為魏延的手已經鬆開了他,並且從他的腰帶上逐漸下移。
「你幹嘛?」俞書禮按住他的手,不容許他再得寸進尺。
「我想幫幫你。」見人不願,魏延倒是沒有再放肆,他順著俞書禮的意思,還是把手掌擱回了他的腰間,只是那手掌的溫度仿佛就這樣通過衣衫,燙到了內里的皮膚。
「不用!」俞書禮背脊顫抖,耳根紅了一片。
「小將軍血氣方剛,忍著太委屈了。」魏延道。
俞書禮這才知道,他早就觀察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氣急敗壞地伸手推開魏延,這次是真的不讓他接近自己了。「不許再靠近我!不許碰我!」
魏延食髓知味,眉眼間都是溫情笑意,「好,今日不碰了。」
「你太過分了!」俞書禮瞪他,奈何不知道他自己現在的模樣還是一副柔軟可欺的模樣,說出去的話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魏延見他氣的發抖,瞥了眼他紅潤發腫的唇瓣,自覺理虧,老實認錯:「嗯,是我過分了。」
「你就仗著我狠不下心揍你。」俞書禮道:「但凡是別人……敢對我如此,他如今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魏延乖巧點頭:「多謝小將軍饒我一命。」
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在俞書禮心目中,竟然也有此等地位。
俞書禮從來就脾氣不小,能強忍著身體排斥,被他這樣親來親去,定然是因為他心中還念著兩人的兄弟情,但誰說沒有一點點開竅的情愫存在呢?
今日的一切,都是意外之喜。
源於他的情不自禁和鬼使神差,卻最終以雙方情動沉淪收尾。
這滋味實在不算壞,甚至是美妙至極。
「滾。」俞書禮折過身,下了逐客令。
「好。」魏延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我就在外頭,讓他們給你打些熱水來。」
俞書禮一張臉臊的通紅,他不去看魏延,反而側過身,伸手就「砰」地把桌案上的書砸了過來。
魏延躲開,無奈地搖了搖頭,開門出去,心道這回好像真把人惹毛了。
俞書禮有些脫力地癱在椅子上,只覺得無力又無奈。
在書房要熱水,能有什麼好事?
他的名聲都要被魏延這個老狐狸髒壞了!
但又實在沒辦法。
魏延說的對,他一個練武的,本就火氣旺,再加上從沒開過葷,一下子受這般刺激,難免就有些失控。
俞書禮自己解決完,泡了個澡再出去,在驛站來回逛了一圈,見到下屬來詢問軍中庶務,他掩住自己的情緒和異樣,指點了這,指點了那,忙了半日,卻偏偏不見那個討人厭的人影。
鍾年見俞書禮來回晃悠,無所事事,索性站出來,附耳低聲道:「小將軍,剛剛收到急報,邊關有變,我們需要火速支援,來不及抓內鬼了。」
俞書禮沉吟一聲:「嗯,知道了。」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就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時間不等人。
為了軍餉的事情,他們本就耽擱了太久了。
俞書禮道:「命人厲兵秣馬,明日就啟程。」他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鍾年:「魏延人呢?」
軍營現在也不安全,他一個人能去哪裡?
「將軍放心,十三跟著保護他呢,丞相現在也應該正在收拾行李了。」
俞書禮愣了愣,隨後點了點頭。
也是……既然沒時間抓內鬼了,魏延留在這裡也就沒有了意義,自然就要回去了,總不能跟著他去邊關送死。
沒半天功夫,軍馬備齊,俞書禮看著逐漸陰沉下來的夜色,獨坐在椅中。
鍾年來敲門,問他參不參加縣裡百姓舉辦的送別宴。
俞書禮揉了揉太陽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呆坐了許久。「不了,我有些累,你們好好吃喝。」
鍾年應了聲,離去了,門卻沒有闔上。
俞書禮皺了皺眉,站起來,正要自己去關,卻見門中伸出一隻手。
逐漸的,走進來的人的輪廓也慢慢清晰。
「怎麼不點燈?」清冽溫潤的聲線響起。
俞書禮抬眸:「魏延。」
「嗯。」魏延走過來,幫他把火燭點燃,「怎麼一個人藏在這裡?外頭很熱鬧。」
他說的是送別宴。
俞書禮眨了眨眼,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