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闌並不失望,似乎對他做出這樣的決定覺得理所應當。「行,本宮知道了。」
雙方沉默了許久,俞書禮突然又開口。
「殿下……」
二皇子看過來,一雙眸子仿佛能看到人的內心。「怎麼?心疼魏延了,捨不得他受苦了?」
俞書禮並不回答,只是抿了抿唇,低低問:「若是他要受罰,這刑罰,我替他受,行不行?」
趙闌眼中一亮:「當真?」
俞書禮見他如此高興,抱怨道:「殿下,你怎麼一點不心疼下屬,反而看起來這般興奮?」
「若是你願意替魏延受罰,那本宮這裡還有第三種方案。」二皇子湊了過來,聲音壓低。
「殿下!」俞書禮抱怨一句:「怎麼還能時不時改口的啊!您到底嘴裡有沒有實話啊?」
趙闌笑了笑:「你如今是被魏延寵的膽子越發大了,以往你可不敢質疑本宮的。」
俞書禮別開眼,紅了紅耳根。
「那殿下說吧,是什麼辦法?」
「扣押韃靼公主,讓韃靼王發兵。」二皇子眼中一抹暗色划過:「攻打渠州。」
俞書禮愣了愣:「咱們……真要造反?」
他雖然沒有以前那般在意名聲了,也確實想過造反的念頭,但沒想過要這樣快。
趙闌搖頭:「我收到情報,仇萬山的小兒子仇東朔目前還藏在渠州,瓮中之鱉。我們此舉,是要逼那潯陽侯反。」
「潯陽侯?」俞書禮搖頭:「未必吧,他還挺老奸巨猾的。聽說他本來和仇東朔一起在渠州,卻在聽到風聲後跑的飛快,我西北軍都沒找到人,竟給他跑了出去。仇東朔可是他小舅子,這竟然就將人賣了,自己先逃之夭夭。」
「而且,潯陽侯是太子的人,讓他反了,不就是要太子出事?這豈不是讓三皇子占盡便宜了?」
二皇子漫不經心一笑:「就是要讓他占便宜。」
俞書禮表示不解,還待再問的時候,見房門推開一絲縫。
他神色凌厲:「是誰?!」二皇子的侍從是怎麼回事,看守這般不嚴密?
一道慵懶知足的聲音幽幽響起。「夫君記性甚差,幾時不見,就對我橫眉冷對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俞書禮的戒備心收了起來。他鬆了口氣,沒來得及糾正魏延的稱呼,反而埋怨道:「魏延,你來就來,做什麼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
魏延的指骨抵開門框,然後緩緩伸直,將手探了進來。
隨後,他整個人慢條斯理地走進來。
俞書禮的視線落在白皙又骨節分明的手上。
一陣恍惚。
不久之前,他就是用這雙手……在自己身上來回撥弄,欺負。
俞書禮耳根「噌」的一紅,慌亂中對上魏延打量的視線,心跳的快要飛出來了。
「夫君盯著我作甚?」魏延沒有忽略俞書禮的局促不安,笑了一聲,不僅注意到了他神情羞赧恍惚,還把他點在了檯面上。
俞書禮被抓包,瞪了人一眼:「瞧你好看!不行嗎?!」
「行。」魏延彎了彎唇角:「等回去讓你仔細看,到時候你便是不想簡單看看,要做些別的也使得,現在先聊正事。」
俞書禮聞言咬了咬牙,手指握拳,恨不得給他來一拳。
到底是誰他爹的不想聊正事?
他剛剛手指的動作分明是故意的!就是在刻意撩撥自己!
俞書禮現在也不是曾經那個完全不經人事的了,魏延的一舉一動,他如今也能分析個大概。
知道他什麼時候是在演,什麼時候又是認真的。
二皇子低低一笑,沒有打斷二人的互動,反而是一副看好戲的揶揄表情。
「殿下!你看他欺負人!」俞書禮轉頭衝著趙闌叫道。
「哪有?本宮沒瞧見。」二皇子睜眼說瞎話。
俞書禮瞪大眼睛:「殿下!您現在幫他不幫我了麼?!我可是您十來年的老臣啊!自古果然,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魏延這麼快就能奪得二皇子的芳心,真不愧是個狐媚子!
二皇子無奈一笑:「又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胡話。」
魏延也寵溺一笑,揉了揉俞書禮的腦袋:「向來一直如此,語不驚人死不休,古靈精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