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浚咬牙切齒:「是為幫我,還是為你自己,你心知肚明!」
魏延挑眉:「那又如何?終歸我是幫了你。但你也不用謝我,我不過是不希望你牽扯到別的人。尤其是……」
魏延語氣一重:「你不該覬覦的人。」
俞書禮茫然地看著二個平時話都很少的人突然像被點燃一般你來我往,他嘆了口氣:「你們……在說些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小事,只是我恰好幫了完顏公子一個小忙。」魏延對著俞書禮笑了笑,安撫道。
完顏浚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魏公子說不用多謝,我卻偏要多謝你!」他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這幾個字,又意味深長看了俞書禮一眼:「季安,今日不是時候,我還得去面見陛下。改日,我有話同你說。」
俞書禮「哦」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看向完顏浚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完顏浚見狀,怕他想多誤會,有心想同俞書禮再解釋清楚之前的事情,但顧慮到什麼,終究還是匆匆告辭離開。
完顏浚走後,俞書禮趕忙扯住魏延的手,上下將他打量。「我說,你剛剛跑哪裡去啦?在宮裡穿這樣,你瘋了?你姑母還在皇后那裡試探是否抓了你,在緊張你的下落呢!」
魏延見他一臉著急的樣子,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下來,他放輕了聲音:「無事的,陛下已經見過我了。今日你我便是在宮中遊走賞花也無妨的。」他像變戲法一般,從袖中取出一束花枝。
花葉靈動地糾纏著,花瓣上還帶著些水汽,生機勃發,氣度非凡。妖紅似火的花瓣盛開的太過華麗,如同仙界墜入凡塵的仙子。比起俞書禮隨手摘下的臘梅,還要生動婀娜的多。
「回禮。」魏延把花送到他的手上。
俞書禮接過花,驚嘆地「啊」了一聲,攀住他的手臂,眼中放光:「仙卿,你好厲害啊!這可是大梁宮中都沒有的彼岸花!你怎麼做到的?!」
「你高興就好。」魏延笑了笑:「先前聽你說過喜歡顏色艷麗的花。彼岸花倒是很符合,但它喜歡陰暗潮濕的地方,前月我的人去了西南,恰好碰見,便尋了回來。一部分敬獻給了陛下,剩下的都是你的。」
陽光之下,俞書禮透光看他,他的身影仿佛與花枝融為了一體。
哪有什麼恰好?這花又不是尋常可見的花。
俞書禮將花緊緊捏著,愛不釋手,卻偏偏低頭一笑:「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覺得臘梅也很不錯!不畏霜雪,吃得起苦,在冬日裡也能保留溫柔,清新雅致和堅韌不拔,都是我很喜歡的品質!」
第78章
許久之後, 有一日,宮中發現一具沉塘的女屍。
正是皇后的大宮女翠屏。
皇后震怒,要求徹查, 卻發現她認為最有嫌疑的人——也就是她查出來暗中和翠屏「有染」的質子——完顏浚,那日壓根沒在宮中。
死無對證之下, 念著多年主僕情分,皇后也只能倉皇收屍。
後來,又有宮人從翠屏住處翻出一封遺書,證實了翠屏是「為情自殺」, 同時也懇求皇后不要再為難完顏浚。
皇后百思不得其解。她認為當日翠屏踹完顏浚那一腳壓根用上了力道的,後面的針鋒相對也不像作假, 竟是絲毫想不到,這二人能有著地下情。
但許是正是這樣,完顏浚才要將人瞞的那樣好,畢竟是皇后的身邊的人……
如此看來,翠屏故意演戲, 讓人看起來她和完顏浚不熟, 倒是更合理了些。
皇后嘆了一口氣,想著順從死者的遺願, 還是就此放過了完顏浚, 替他們二人把這樁事情瞞了下來,對外只說是誤會。
只是完顏浚到底是質子,她還是親近不起來的。
不過幸而,後面完顏浚同三皇子交好後, 越來越多的時間都在跟著三皇子風流快活,也頂撞不到皇后跟前來了。
再不久之後,完顏浚被西昭用錢「贖回」, 雙方也就再也沒有了交集。
任是皇后自己也沒想到,沒有多少時日,她就在宮中再次見到了他。
而且這次,他用的,還不是自己的身份。
完顏浚披上了「趙玄」的皮,借著這位「三皇子」的名義,把皇后約到了當年翠屏沉塘的水塘邊。
「你說……知道當年對翠屏動手的人是誰?」皇后警惕地低聲詢問:「可是老二?!我早就看他不對勁了。一個孽婦生的兒子,也想飛上枝頭?做夢!」
皇后是如此嫌棄「庶出」的孩子,仿佛他們有多玷污皇室的血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