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不信。」小太監搓了搓手,「這裡頭的油水,多著呢。那位從前是自願和我們陛下互換了身份,過來的時候,一起帶來的好東西可多了。這些年我們陛下為了哄著他,也送了不少好東西。」
俞書禮裝作感興趣的樣子,挑了挑眉:「哦?」
小太監們見了俞書禮的反應,咬了咬牙:「若不是兩國交戰以後,陛下已經對他徹底撕破臉皮,咱們的好日子有的是。」
「這樣啊……」俞書禮指了指裡屋:「那他現在,在做什麼?」
「他?」小太監們猥瑣又邪惡地一笑:「你自己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俞書禮推開門。
屋內只有一扇小窗,其間能夠透出微弱的日光,勉強能看清屋內的樣子。
屋內的陳設簡陋,只有幾件簡單的陳舊常用家具,除此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裝飾和擺件。
一張古舊的大床橫在不遠處,凌亂的織錦扔在上面,上頭隱隱約約還趴伏著一個光、裸的人,瞧起來已經力竭,不知死活。
才走沒兩步,裡頭一股糜爛的麝香味撲面而來,不用深思就能猜到裡頭曾經發生過什麼。
早已經歷過這種事情的俞書禮自然不再是單純又一無所知的小白兔,他臉色一變,止住腳步,回頭看向幾個小太監:「他……這是?」
幾個小太監看好戲一般跟了過來,在門口哈哈大笑:「長見識了吧?住進了西昭多少年,他就這樣□□了多少年了。」
「你們……」俞書禮欲言又止,手掌微微握拳。
縱使再不喜趙玄,他好歹也是大梁人,豈容西昭如此折辱對待?!
「我們?」小太監搖了搖頭:「可不是我們……」
俞書禮向他們一步步走過去。
「你幹嘛?想要替他出氣?」小太監們笑作一團:「你不會是剛剛那一眼就看上他了?他哪裡好?渾身上下都鬆了,也就你們這些沒經驗的雛,見了還能有些反應……」
「你別瞅著他那處大,其實早就被玩廢了,不經用的。」
「一個大梁質子,配一個膽小色丫鬟,倒也合適……」
幾人還沒笑完,俞書禮已經走到了跟前。
分明還是那張臉,同樣的眉眼,此時的氣質卻已經大變。
俞書禮換回了自己的聲線,將袖劍提在手上翻轉,漫不經心問:「若是要出氣,你們待如何?」
小太監們聽到了他分明磁性的聲音,驚恐後退:「你……你不是宮女?!你是個男人?」
俞書禮低低笑了一聲:「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是宮女?」
「你……你想幹什麼?」幾人齊齊往後退。
其中一個小太監眼見就要到大門口,立馬就要大喊救命。
俞書禮劍至跟前,直接戳穿了想要出聲那人的氣管。
只餘下他睜大眼睛,帶著一臉無助的表情倒下。
另外兩人見狀要跑,被俞書禮抬腳絆倒,利索地扼住兩人的咽喉:「識相點,就不要吭聲,否則,你們的下場就和他一樣,明白嗎?」
兩個小太監被嚇的目中含淚,瘋狂點頭。
「這不就得了。」俞書禮慢條斯理將人扶起來,「說說看,他為什麼會這個樣子,這些年他在西昭皇宮經歷了什麼?」
「他……是陛下。」兩個小太監哆嗦著腿,幾乎沒怎麼見過血的人突然見到一條人命在眼前消失,自然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是陛下拿他來試藥……陛下手下有一位鬼醫,能用非常規的方子製作更為厲害的五石散,但純度不夠。這些年為了將這些五石散製成,倒賣到大梁,陛下尋了不少藥人。這大梁的三殿下來西昭之後,自然而然就成了陛下利用的對象。只是他沉迷於奢靡淫/亂、紙醉金迷的生活,並不在意罷了。長久之後,五石散配方大成。陛下用這個方子和大梁皇帝這兩樣東西,從太上皇手中換來了皇位。太上皇坐享漫天財富,又年事已高,雖然不喜這個兒子,倒是看在眼前利益上,依舊安然退位了。而這位大梁質子便就此在試藥之後成了癮。陛下初時還給他找宮女排解,後來便讓他自生自滅……」
話說到這裡,那小太監的聲音明顯一頓。「我……我說的很清楚了吧?不知您何方高人,能不能給我留條生路……?」
「自生自滅?那後來他是怎麼解決的?」俞書禮聲音冰涼。
「他求我們……」回答的話音收到一半,看到俞書禮的臉色之後突然止住,竟是說不出口了。
他們從小便在宮中生長,自然懂得察言觀色,見了俞書禮這樣關心趙玄,當下便小心翼翼問:「您……是大梁派來救他的人?」
若是俞書禮確實是大梁派來的救兵,那照實說了,他們這些欺辱過趙玄的人,豈不是死路一條?
兩人三緘其口,紛紛表示和趙玄不熟,不知道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