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沄輝聽懂了,倒吸一口涼氣,看看弟弟又看看未婚妻,一句話都說不出。
成知遙直起腰,微微抬頭仰視韓沄輝的眼睛,笑了笑,纖纖玉指輕拍他的胸口:「帶著你弟弟滾。我們家知遠沒打他沒罵他沒找人來lun他,在我看來真是非常大度非常有涵養呢。」
韓沄輝不自覺地吞了吞喉嚨,低聲說:「遙遙,那我們……」
成知遙轉身給了他一個背影:「我們的事以後再說吧。」
韓沄輝暗暗嘆氣,只好彎腰去拉弟弟起來,準備把人帶回家。卻見之前一直扒著自己的腿蜷在自己腳邊的弟弟啜泣著小聲說了句:「為什麼……」
韓沄輝低聲呵斥弟弟:「你這是犯罪。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起來跟我回家!」
韓澤輝抬起頭,鼻涕眼淚糊了滿臉,目光幽怨地看著成知遠:「為什麼你那麼護著那個葉北游……他到底哪裡比我好?你們明明都分手了……」
成知遠淡淡地看過來,冷冷地說:「我跟葉北游的事與你無關。」
韓澤輝像是歇斯底里一樣爆發,從地上跳了起來:「可是我喜歡你呀!我一直都喜歡你!你不是知道的嗎?你不是也一直很喜歡我、很寵我的嗎?為什麼不一樣了!為什麼你現在不喜歡我了!」
成知遠眉頭微擰,語聲更冷:「你跟葉北游從來就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我從小就喜歡你,他算什麼呀!」韓澤輝哭喊著鬧騰著,「為什麼葉北游出現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難道不是他跟你說了什麼,你才會疏遠我嗎!你們都分手這麼久了他還纏著你,我想教訓他有什麼不對!」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讓韓澤輝瞬間啞火。成家姐弟看著韓沄輝狠狠打了弟弟一巴掌。韓澤輝大概是沒想到親哥會打自己耳光,呆愣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跟我回家。」韓沄輝冷著臉訓斥弟弟,「別在這丟人現眼。就你這個樣子,換了誰也不會喜歡你!」
韓沄輝轉向成家姐弟,按著弟弟的頭一起鞠躬:「非常抱歉,是我們韓家家教不嚴。我弟弟做出這種事,我非常愧疚。回去之後我會跟父母商量,一定會給出一個交代。」
他看向成知遠,低聲說:「我很慶幸那位葉先生沒有出事。真的很抱歉。」
把弟弟塞進車裡,韓沄輝吩咐司機回家,降下了駕駛室與後車廂的隔板,他聽著弟弟哭得大聲,覺得頭疼不已。
他吼了一聲「別哭了」,弟弟聲音小了點,但還是蜷縮在座椅上哭個不停。韓沄輝覺得弟弟可能真的是被父母和自己寵壞了。
弟弟比自己小了整整十歲,從小就是被寵著長大的,確實驕縱任性了些,但也不至於做出這樣惡毒的事啊。韓沄輝覺得今晚的事的確刷新了自己的認知。
他把弟弟拉起來,追問:「成家沒冤枉你吧。那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找上那些小混混、唆使他們去幫你做這種事的?」
韓澤輝停止了哭泣,但低著頭不說話。
韓沄輝更生氣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你花錢僱人去打人、去傷害別人,你怎麼可以心平氣和地去做這種事?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是什麼身份,那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跟你我都一樣的人!」
韓澤輝激烈地反駁:「他怎麼能跟我一樣呢!他爸爸是殺人犯,病得快死了,他欠了一屁股債又是個瘸子……」
韓沄輝氣得又甩了弟弟一巴掌:「我真是管教無方!咱們家每年那麼多慈善都白做了,你不僅什麼都學沒到,還變成了一個自私狹隘又惡毒的人!我不記得我有這麼教過你!」
韓澤輝捂著臉嗚嗚地哭,緊咬的嘴唇慢慢地滲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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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家兄弟離開之後,成知遠和成知遙沉默地對視了一陣,成知遠輕輕嘆息一聲:「抱歉,姐,我並不想影響你的婚事。」
成知遙笑了笑:「沒事。這種家庭,姐姐怎麼敢嫁呢,不結就不結了。說真的,我都沒想到韓小輝能做出這種事來。幸好沒得逞!」
成知遠近乎自言自語地說:「韓澤輝確實驕縱任性,可他本質上就是個草包,這麼惡毒的主意真的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嗎?他是怎麼聯繫上那些社會閒散人員?」
「警方不是說他們通過一個中間人聯繫上的?」成知遙想了想,「確實,韓小輝一個草包少爺,哪裡找到的這種資源?」
姐弟兩人對視片刻,成知遠緩緩地說:「韓澤輝和成嘉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走得近,你有注意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