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昭看出了秦什的意圖,開口問道:「秦兄要是信得過我,不妨讓我去試一試。」
「那不行。」秦什下意識否決,忽然他眸光一轉,「有了!」
他看了看謝淺,又看了看樓昭,最終還是將目光落到謝淺身上。
樓昭道:「我知秦兄你的心意......」
「試一下!」秦什打斷了他,「樓兄,這事靠你了!」
樓昭:「?」
秦什嘿嘿一笑,朝樓昭道:「來不及說那麼多了,我們先跟上,待會兒見機行事。」
......
來到長生殿側門,秦什擰緊了眉頭,「這裡血腥味很重......」
他心底隱約生起了些怯意,這裡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說著,側門內傳來一聲叫喊,不多時,一個身影慌亂地跑了出來,邊跑邊大喊著,「不,我後悔了!」
很快,門內一行人沖了出來,「抓住他。」
那男子顯然不是普通的凡人,他極快地奪過守衛的配劍,大聲怒吼道:「你們這群瘋子,長生是假的,你們騙了多少人!」
那些守衛相視點頭,隨即將他包圍了起來,男子不敵幾招,很快邊敗下陣來,整個身體被甩飛了出去,一口血「噗」地嘔了出來。
「拖進去。」那些守衛面無表情。
男子雙手抓著地上的泥土,他緩緩抬頭,正好瞥見了角落裡的秦什,他顫抖地朝秦什伸手,「救我......」
這一動作恰好落在了那些守衛眼中,他們眼神一凜,沒有絲毫猶豫地直奔秦什幾人而來。
「擅闖者,殺無赦。」
秦什抿著唇,他右手緊攥著令牌,心中暗自思量,機會來了。
他緩緩舉起令牌,面容嚴肅道:「站住,閣主有密令在此,爾敢造次!」
守衛們見狀,竟真的停下了動作,他們甚至收起了劍,其中一人恭敬上前道:「不敢。」
長生殿之人對碎影閣竟如此畏懼,甚至都不敢質疑令牌真假。
秦什面上裝腔作勢,實際心裡已經開始打起了退堂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時,樓昭站了出來。
「我們大人特奉閣主之令,有要事與陳堂使相議。」
陳堂使便是他一直跟蹤下來的人,只不過那人實在是謹慎,任樓昭多次試探也無法打入內部。
現在有了令牌,至少能從陳堂使嘴裡打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忽然,不遠處的側殿驚起了響動。
那些守衛面色驟變,他們恭敬地施了一禮後便倏地消失了身影,甚至連躺在地上的男子也不管了。
秦什緊繃的一根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這麼看,這塊令牌至少是有用的。
「長生殿似乎出什麼事了。」一旁的樓昭說著風涼話。
秦什還想著要不要進去湊個熱鬧,謝淺忽然道:「走。」
長生殿的響動遲遲未停,趴在地上的男子忽然拽著秦什的腳,「你們不能走!」
言罷,又嘔出一口血來。
「救......救我......」
樓昭輕輕搖頭,隨即不知從哪取出了一根銀針,手法嫻熟地在男子身上的穴位扎了一下,「你心肺受損,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男子臉色灰白,他乞求道:「求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誰又想死呢。」樓昭道:「來這裡不就是為了求生,你說是吧?」
這個生,是生存還是長生,各自心知肚明。
忽然間,長生殿西側開始坍塌,聲勢驚起周遭無數飛鳥。
秦什道:「走,我們走。」
按這個趨勢來看,若是整個長生殿都坍塌了,那這整個島都有所波及。
男子連滾帶爬地跟著他們,島上其他人對長生殿的坍塌似乎是又愛又恨,渡口處已經集結了整個島上密密麻麻的人。
秦什見連醫師竟也在其中,便上前打了個招呼,「連醫師。」
連醫師見到他的身影,似乎還愣了一下,他沿著秦什的方向看去,果然見謝淺在他身後,不由道:「你還真是命大。」
秦什一怔,「連醫師什麼意思?」
「沒什麼。」連醫師搖了搖頭,喟嘆道:「你們快走吧,這個島......要沉了。」
終於......要沉了......
「你怎麼知道?」秦什問。
連醫師嘴角勾起一抹輕笑,悠悠道:「對你來說,不知道反而是一件好事。」
聞言,秦什皺緊了眉頭,這些人怎麼老喜歡打啞謎。
「你要真想知道,去問你那位朋友便知。」連醫師補充道。
秦什回頭望去,身後的長生殿已經坍塌了大半,碎石瓦礫落入海中驚起一片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