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謝淺手半撐著下頜,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以秦什的根骨,原本是不可能走煉化天地靈氣的正道,他的根骨,是修邪的絕佳容器。
奪取他人靈力,融入到自己體內,直到靈力耗盡的一天,可人一旦嘗到了甜頭,又怎麼會甘心放棄。
一旦開了這個頭,終會萬劫不復。
但這個人永遠不會是秦什。
年少在雲隱宗時,縱使秦什修為低微,他總能和其他弟子打成一片。
即便有一些弟子暗裡地嘲諷他修為太差,連宗門弟子比試都沒資格去,秦什知道後也只是一笑了之。
那時,謝淺無意中將自己的靈力轉到秦什的體內,但秦什知道真相後的第一反應是生氣,他痛斥謝淺濫用邪術,此後更是緊盯著謝淺,但凡有這種苗頭他都得趕緊掐滅。
謝淺以為,秦什憎恨邪魔,才會在得知他的身份時,兩人的關係出現了難以彌補的裂痕。
秦什並不知道,謝淺還是動用了禁術,他以命契將二人命魂系定,如此,秦什可以在漫長的時間裡修煉正道。
但這還是太慢了,無疑,雙修之術是最快也是最穩妥的辦法。
然而,之前謝淺提出時,秦什果斷拒絕了他。
再者便是渡氣,但此時謝淺的身份是一個普通凡人,眼下顯然不適宜。
那便只剩最後一種辦法……
謝淺看向杯底暗紅的殘液,以精血之氣滋養丹田,這樣,秦什既不會輕易發覺,也能穩固修為。
翌日一早。
兩人背上包袱,撐著小船悠悠朝著盛樂島而去。
一路上,既沒有大風,也沒有大浪。中午陽光正盛時,秦什摸爬著走出船艙,開口道:「你也累了吧,換我來撐漿吧。」
謝淺看著他躍躍欲試的模樣,無奈地笑了笑,他放下木漿,牽著秦什的手找個平坦的位置坐下,道:「你坐在這陪我聊聊天如何?」
「那敢情好啊,見你這一個月來,話都不說幾句,可悶死我了。」秦什想了想,補充道:「說起來,你給我的感覺和我一個朋友很像,他和你一樣,也不怎麼愛說話。」
謝淺輕聲問道:「那你這位朋友是誰?」
「他啊……」秦什揚起嘴角,失神的眼眸中倒影著謝淺的身影,「他可厲害了,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說出他的名號,我都怕嚇到你。」
謝淺不由地笑了笑,「是嗎,他叫什麼名字?」
「這個,這個……」秦什撓了撓頭,嘿嘿一笑,「若是以後有機會再次相見,到時我再告訴你。」
「嗯。」謝淺沒再追問此事。
秦什半靠著,感受著久違的暖意打在身上,笑著問道:「你呢,怎麼會一個人生活在孤僻的山腳下,也不找個伴兒?」
「他不喜歡我。」謝淺的聲音帶著些許委屈。
秦什連忙坐直了身體,片刻後,他安慰道:「這……這天涯何處無芳草是吧……」
「可我只喜歡他一人。」謝淺道。
這可不得了,秦什左思右想,試探問道:「那她……成親了嗎?」
謝淺道:「沒有。」
「她有喜歡的人嗎?」
少頃,謝淺不確定道:「沒有……」
秦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放心,我一定幫你!」
只要不是插足別人的感情,他多少也得幫恩人牽這條紅線。
秦什腦海里搜羅著戀愛寶典,他細細分析著,「你性情沉默寡言,要成功,先發瘋……啊不是,要先踏出這一步,至少讓人家感受到你的情義,你說對吧?」
「嗯。」謝淺輕聲應和,「我要怎麼做?」
這可把秦什為難住了,因為他也沒有經驗……
不過,實踐沒有,理論知識還是有的,秦什輕咳了一聲,道:「投其所好!比如說,她喜歡什麼花,你就每天一早給她采來;她喜歡讀書,你就淘一些古籍送給她;她喜歡撫琴,你就在一旁吹笛陪伴……」
一說起來頭頭是道,秦什越說越覺有理。
謝淺道:「他不願見我。」
聞言,秦什頓覺不簡單,他小聲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輕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