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 一個雲隱宗弟子驚呼道:「謝師姐, 這林中有人求救?」
「聽聲音是一位姑娘。」
謝挽璃循聲望去, 叮囑道:「去看看,莫要大意。」
「是!」
待一行人趕過去時, 只見一道月白身影蜷縮在鳳尾蕨從中,她身上的衣裳被劃破了數十道裂口, 手腕綁著滲出血的布條。
她懷裡還抱著一隻驚恐未定的兔子。
「救……救救它……」女子微微抬頭, 秀眉輕擰, 眸中噙著淚水, 她掙扎著起身,但下一刻身體仿佛柔若無骨般直直倒了下來。
一旁的弟子見狀,連忙將她扶住, 身體有些僵硬無措,「謝師姐,這可怎麼辦啊?」
「先出去, 等她醒來再作打算。」謝挽璃將手指搭在女子的腕間, 並未發現異常, 不過是尋常力竭暈倒了而已。
「這姑娘怎麼會困在這種地方?」身後有弟子猜測道。
「這是藥簍吧,她身上還有淡淡的草藥香。」一旁有人解釋道:「估計是一位藥師。」
眾人來到山腳下, 女子幽幽醒來, 她名為月嬋,是青城山下一個普通的採藥女。
只不過是在山上誤觸陷阱,不幸在斜坡滾落,恰好遇到一隻兔子陪她度過漫漫長夜。
「月嬋姑娘, 你可聽聞青城山這邊有無妖魔作亂?」謝挽璃出聲詢問。
月嬋搖了搖頭,她將兔子從藥簍里抱在懷中安撫著,柔聲道:「不知。」
她手腕上血漬沾在兔子的毛髮上,在日光映襯下微微泛著綠光。
謝挽璃眸光微閃,她倏忽攥著月嬋的手腕。
月嬋身體一顫,她睫翼微顫,眼神躲閃著,娥眉微蹙道:「怎……怎麼了?」
「你手腕上的傷,可不像意外刮出來的。」謝挽璃直言指出要害,她手指輕輕抹著月嬋腕上溢出的血沫。
只見血沫乾涸後,一層淡淡的綠光浮現開來。
是妖族。
謝挽璃放開她的手,霍然站起身來,冷聲道:「月嬋姑娘,雲隱宗奉命前來誅妖,我們不會傷害一個無辜之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妖魔,若你執意欺瞞那妖魔蹤跡,那便恕我們無禮了。」
聞言,月嬋忽地落下淚來,她緊拽著謝挽璃的衣擺,滿臉淚痕地抬起頭來,哽咽道:「我……我也不想的,我要是說了,他……他肯定會殺了我的。」
謝挽璃面色稍緩,她拿出一張絲帕,蹲下身子輕輕地擦去月嬋臉頰上的淚水,道:「你別怕,有我們在,絕不會讓那惡妖再傷你半分。」
「真……真的嗎?」月嬋眸光亮了其他,她緊緊抓著謝挽璃的手,旋即,她的笑意又凝滯了下來,「他就住在我家,只要我一回去,他肯定會殺了我的。」
「我們陪你回去。」一旁弟子已經迫不及待要見一見那惡妖了。
月嬋不住地搖頭,「不……我不回去……」
謝挽璃承諾道:「月嬋姑娘,我們決不會讓那惡妖傷你分毫。」
暮色降臨,謝挽璃一行人隨著月嬋往山腳一處房屋走去。
房屋內點著幾盞油燈,院子站著一道模糊的身影。
「好濃的妖氣!」
話落,那身影咻的一下從院中消失不見。
「快追!」
「你們幾人留下保護月嬋姑娘。」謝挽璃吩咐道。
她正欲和其他弟子追擊那惡妖,月嬋卻一把拉住她的手,柔聲道:「我害怕……」
謝挽璃猶豫片刻後,改口道:「我留下,你們繼續追。」
一旁的喬恙之開口道:「我……我也留下。」
待其他弟子都離開後,月嬋緊緊抱著懷中的兔子,似乎是害怕地顫抖著身子。
謝挽璃道:「別怕。」
「要是你們永遠留下來就好了。」月嬋低喃著,「這樣我就不會害怕了。」
另一邊。
青城山下附近一小鎮客棧中,秦什問了一圈,都沒人看見過什麼雲隱宗的修士。
「奇怪了,我們是不是走錯了?」秦什納悶道。
「走反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秦什循聲望去,只見百里榷拍案而起,一臉怒色地看著隨行的侍從。
「少莊主,這……青城山腳下有兩條路,您說是要去誅滅惡妖,此地正好有鼠妖作亂……」
「閉嘴!」百里榷呵斥道:「你是說那個膽小怕事,一年到頭只偷了兩袋大米的鼠妖?」
秦什正在喝著茶水,聽見這話沒忍住嗆得咳嗽起來,「咳咳!」
聲音引來旁人側目,百里榷認出了他,面色稍緩朝秦什二人走來,問道:「謝姑娘在何處?」
「……我也想知道。」秦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