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族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這才剛開始。」
話音落地,手腕傳來的刺痛讓秦什徹底失去了力氣,只見一根毒刺穿透了他的手腕,毒素的灼燒讓秦什的眼前陣陣發黑,繩索從他的掌心滑落。
沒有了支撐,底下懸掛之人陡然往下墜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秦什猛然間伸出手攥緊了繩子,他的身體因劇痛而顫抖著,每一次呼吸全身都在疼,好像千萬根針同時扎在身上。
「小什,你快放手!」喬恙之大喊著。
而下方,那幾人早已嚇得面如土色,驚恐道:「別放!千萬別放手!!」
手腕傷口處,鮮血不斷地滲出,昏黑迷糊間,秦什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可是他的身體太沉重了,他艱難地想抬起頭,可全身撕裂般的劇痛讓他再也分不出一點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
耳朵里好像聽到了謝淺熟悉的聲音,秦什額間的汗水沿著眼角滑落,不知道是淚珠還是汗水。
他的手指被人一根根掰開,秦什皺著眉頭,他死死地緊攥著繩索。
他要等人來救喬恙之他們……
謝淺找到秦什之時,只見他的身體淹沒在一片猩紅之中,手腕處更是血肉翻卷。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一個魔族之人,一個剛從血池中逃出來的魔兵。
倘若此魔兵去到人間,那將造成的殺孽只會更重。
那些得以逃脫魔爪的修真弟子,對魔族恨之入骨,心中怒火熊熊,誓要將魔族剝皮抽筋,方能解恨。
謝淺斬斷了繩索,他將秦什小心地攬入懷中,手中的靈力緩緩注入秦什體內。
可這太慢了。
靈力治癒傷口的速度遠不及魔氣治癒來得快。
更何況,秦什的身體被那毒刺的毒素腐蝕得千瘡百孔,等回到雲隱宗,一切都已經遲了。
謝淺微蹙眉頭,眼前人多眼雜,不止有雲隱宗之人,還有其他宗門弟子。
就在這時,一個丹宗弟子緩步走上前來。
見到秦什胸膛微弱的呼吸和烏黑的唇角,她連忙拿出一瓶嶄新的丹藥遞了過去,「我聽師弟說,是你們雲隱宗的這位弟子一直抓著繩索,這才堅持到我們來,真是萬分感謝。不過,我看他身上的毒深入臟腑,這瓶化毒丹也許可以緩解……」
只可以緩解,能不能撐過去還看天意。
謝淺收下了丹藥,他點了點頭,便要帶秦什離開這裡。
「你要……帶他去哪?!」喬恙之焦急地跑了上來,他身上的傷口還沒處理,可此刻根本無暇顧及這個。
喬恙之清楚秦什受的傷有多重,謝淺帶他走也無濟於事,還不如等雲隱宗支援的人趕到,興許用強勁的真氣可以逼出他體內的毒素。
謝淺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解釋,他身形極快,很快便消失了蹤影。
喬恙之追了幾步,心底又氣又急。
就在這時,雲隱宗弟子支援來了,為首之人是馮嫚。
喬恙之上前解釋,懇請她帶人去找秦什回來。
但魔界危險重重,已經有不少弟子被逃竄的魔兵所傷,哪還有多餘的人手去找人。
喬恙之便要一個人去找,他將丹藥都準備留給秦什,自己不吃,反正他這點傷過幾天就好了。
「站住!」馮嫚呵斥道:「聽你所說,他是一個外門弟子,而且是擅自離開宗門,本就違了門規,你難道也想違令不成?」
「弟子不敢。」喬恙之低下了頭,雙手緊攥著,他很不解,明明是秦什救了這麼多人,可卻抵不過一句違抗門規。
不遠處的另一邊,一處洞窟里。
謝淺倒出一枚丹藥塞進秦什的嘴裡,然而,此時秦什已經沒有絲毫力氣吞咽,那枚丹藥從他唇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