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樓昭拿出銀針在謝挽璃幾個穴道上扎了下去,片刻後,謝挽璃的面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紅潤了。
「神醫啊!」秦什欣喜道,他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樓昭將銀針放好,他抬頭看向秦什,仔細端詳他的神色,又朝他頸側脈象看去,神色凝重道:「她沒有大礙,但是你……」
「我?」秦什一愣,「我怎麼了?」
樓昭問道:「你體內的蠱蟲是不是甦醒過一次?」
「好像是……」秦什呆愣地回道,見樓昭一臉嚴肅,他小聲問道:「那你看我還有救嗎?」
樓昭輕輕搖了搖頭。
秦什如遭雷劈,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他顫聲道:「我……我還有多久?」
「你體內的蠱蟲我從未見過。」樓昭緩緩說道:「我只能看出,你體內的蠱蟲急需養料。」
「這是什麼意思?」秦什一臉茫然。
樓昭解釋道:「通俗來講,你體內的蠱蟲餓了,若你無法提供它所需,它便會蠶食你的精血。」
「咳!」榻上的謝挽璃忽地甦醒。
秦什不想她擔心自己,於是止住了這個話題,他給了樓昭一個眼神,示意他暫時別說起這個事。
樓昭輕輕點了點頭,隨後道:「我先出去一下。」
門外,謝淺攔住了樓昭的去路。
樓昭笑了笑,「秦……淺?」
雖然他知道這裡所有人的身份,但他卻從不捅破這層天窗。
…………
謝挽璃的身體沒有大礙,但尚未痊癒,幾人便商議著再住一個晚上。
入夜,秦什想去找樓昭問清白天的事情,可樓昭似乎還有其他的事情,出門後久久未歸,就連謝淺也只是留了一句話便離開了。
秦什等了許久,漸漸地,困意襲來,他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打鬥聲驚醒,秦什下意識以為他們的身份被人發現了。
他小心地從窗戶跳了出去,客棧後面的街巷中,王元修的劍架在樓昭的脖頸前,空氣頓時凝滯了下來。
樓昭笑道:「你們中原之人,就是這麼報答救命恩人的?」
王元修眸間掠過愧疚之意,但他沒有移開劍,「一事歸一事,只要在我力所能及,道義之內,我必傾盡全力報答你的恩情。」
「所以,你現在是要殺我?」樓昭歪側著頭,將脖頸愈加靠近王元修手中的劍刃。
王元修瞳孔微怔,他連忙將長劍移走,可還是慢了一點,劍刃在樓昭的頸側劃出了一條血痕,頓時,幾滴鮮血緩緩滲了出來。
見狀,王元修放下了手中的劍,聲音有些後怕,「你做什麼?」
樓昭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抹開脖子上的血跡,身形緩緩朝著王元修靠近,含笑道:「成全你啊。」
「我……不是要殺你。」王元修匆忙解釋道:「但你不能拿走般若珠。」
樓昭笑意消散,他微微低著頭,道:「抱歉,但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話落,王元修只覺雙腿一軟,他勉強用劍撐著身子,「你……」
樓昭看了他一眼,隨後轉身離開,卻沒想到,秦什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秦兄。」樓昭微微攤開手,神色無奈。
「你拿走了阿姐的般若珠?」秦什微微攥著手掌,他很信任樓昭,甚至白天的時候,他一直在謝挽璃面前講起樓昭的事情。
幾乎從頭到腳將他誇了一遍,謝挽璃聽到後很感激樓昭,便說著日後一定要找機會感謝樓昭的救命之恩。
可沒想到,他也是為了般若珠而來。
樓昭算是棋差一招,他以為秦什修為低微,便沒對他設防,他微嘆了一口氣,「秦兄,你還記得,我跟你提起過一個人嗎,她叫阿妤,我心愛之人,她很善良,可卻天生病疾纏身,而我……治不了她的病……」
說著,樓昭拿出了那串從謝挽璃身上取走的玉片,「傳言,般若珠可逆轉陰陽,使死人復生。」
以前,他從不相信這些,他唯一相信的只有他手上的銀針,但他卻救不了阿妤的命。
眼下,阿妤已經昏迷數日,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那只是傳言罷了。」謝挽璃不知何時也走了出來,她的聲音有些蒼涼和悲痛。
曾經,她也以為可以用般若珠救回她娘親的性命,可事情證明,傳言終究只是傳言。
更何況,現在那串玉片已經沒了作用……
不過,謝挽璃並沒有告訴他實情,她沒有追責此事,反而退讓了一步,「只要人還有一絲氣息,我可以用般若珠一試。」
沉默片刻後,樓昭道:「明日請隨我回南疆,到時我自會歸還般若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