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是世界之子,怎麼能簡簡單單杖斃?!
而且,現在說這些不過是招仇恨,讓獨孤鶴這個反派以後死得更慘……
獨孤鶴瞳孔緊縮,感受著唇上略帶著溫度的手心,似是一瞬的不可置信,拉開白御卿的手。
哥們聽勸啊聽勸,我們是好兄弟讓你閉嘴還能害你嗎?!
「十七卿你——!」剛要炸毛呵止,一杯茶水又猛然被遞到面前。
他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毛宛若振翅的蝶,微顫,唇色淡薄,顯得格外恭順,嗓音輕柔,帶著一絲嬌哄。
「好殿下,您此次前來,定是想臣了吧,喝點茶水潤潤嗓子,莫要讓罪奴破壞了心情。」
那茶水是剛剛他抿了兩口的,此時還溫熱帶著清香。
……獨孤鶴他,應是不知道,這是二手茶吧。
白御卿略微心虛瞥過了眸子。
但能堵上獨孤鶴嘴的茶,就是好茶。
許是他的嗓音柔和,獨孤鶴陰沉的表情緩和了些許,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又冷冷颳了一眼跪在地上脊背繃直,手背繃著青筋,透著隱忍恨意的陸煜行。
「你倒是寶貝這個賤奴。」
只冷聲了一句,卻也看著白御卿的面子不爽熄了火。
「走罷,隨孤進屋,下棋。」
他自然知道獨孤鶴此次前來不是單純為了下棋,定是反派屬性大爆發想找陸煜行不痛快而已。
幸好,堵住了獨孤鶴的嘴……應該沒有讓他拉太多龍傲天的仇恨吧?
白御卿垂眸思索一瞬。
「走了,十七卿,發什麼呆?」
獨孤鶴瞥了白御卿一眼,微微蹙眉問。
普天之下能用手堵住太子的嘴,止了太子的話語的——也只有他一人了。
他喉頭髮出一聲冷嗤,卻一絲也沒怪罪,只是心情莫名愉悅了許多。
「……臣來了。」
白御卿鬆了一口氣,轉身隨著他而去,衣袂翻飛之下是清幽的沉水香,繡銀的流雲紋隨著動作流動,漂亮清冷。
二人的身影走遠。
陸煜行的衣衫被血浸潤得濕透,他冷冷抬眸看著獨孤鶴的背影,碎發黏膩著濺起的血花,眉梢染烈血,濕潤腥氣,他卻面無表情。
仿佛被抽到半死的,並非他而已。
「走了!你也是好命,公子給你保下了一條賤命——」
那侍從不屑拉起陸煜行往外走。
陸煜行只是任由著行刑侍從拉著他的後衣領拖動,血痕划過地面,駭人血腥。
他伸出指尖拭去唇角的血珠,漠然看了一眼自己手心被捏碎,扎入血肉的玉佩。
又嗓音嘶啞呢喃著什麼。
「十七、卿?」
嗓音愈發壓抑低沉。
「……十、七卿。」
第12章
「公子,罪奴來請罪。」
陸煜行跪在他腳下,目光深邃平靜,漆黑如墨,淡聲恭敬道。
他的呼吸輕緩,即便跪地,背脊也依舊挺直,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利刃,內斂鋒芒。
嘶……
白御卿摩挲著手裡握著的書卷。
他一襲白玉袍,倚在雕花窗檐旁,修長骨節分明的指尖摩挲著書卷,微微凝眸,碎發微垂,襯得清冷孤高,可神色又怪異了幾分。
……今天怎麼還主動請罪了?不是恨不得殺了他嗎?
白御卿冷白的指尖敲擊著窗檐,垂眸譏諷道,「為何請罪啊?」
「……以下犯上。」陸煜行抬眸,看向被透過的曦光襯得側臉模糊朦朧了幾分的白御卿。
他身上的鞭傷本該讓他半個月下不了床,但倒是倔強,此時脊背挺直,未曾露出一分顫意,又張開手心,露出已然被捏碎的玉佩。
那玉佩還帶著些許凝固暗色的血,似是扎破手心染上的。
「還有,公子的玉佩被罪奴捏碎了。」
白御卿「嘖」了一聲,眉尖微蹙,不耐煩道,「那玉佩不是小爺的,是應好給我托我——」
公子如碎玉清冷的嗓音還未落。
聽到「應好」的名字,陸煜行眸底閃過一絲晦暗陰鷙似是嫌惡的光芒。
隨後低沉著嗓音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罪奴會賠公子一塊玉佩的。」
「……都說了不是我——」
「公子喜歡什麼圖案?」
「小爺都說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