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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額頭輕柔相抵。

他能看見白御卿濕潤的纖長睫毛,黝黑的、波光粼粼的,一滴淚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滑下,那雙漂亮的桃花眸看著他,泛著波光的高潔與恍惚朦朧。

又像是哽咽一樣,啞聲開口。

「一個將死之人的愛……有那麼重要嗎?」

陸煜行乾澀地眨了眨雙眸。

依戀、依賴,又小心翼翼蹭了蹭他的額頭,呼吸顫抖,又壓抑地滾動了一下喉結。

不重要。

……我只要你的恨就好了。

月光透過樹影,投下的光影掠過他半邊臉龐,晦暗氤氳了一片。

未被照亮的那隻眸子裡,有什麼東西在瘋狂滋長又迅速湮滅。

最終,陸煜行猛然死死抱著他,將頭埋入他的脖頸上,高挑的鼻尖被淚水濕潤了,只能聽見自己酸啞近乎哽咽顫抖的嗓音。

「很重要,我想要。」

第74章

他說, 很重要,他想要。

白御卿小心翼翼抵著他滾燙的額頭,他能看見陸煜行眼底近乎翻湧的絕望與恨意, 又夾雜著顫抖的脆弱。

「……卿卿。」

他啞聲說, 像是懇求一樣。

可是月色朦朧之間, 白御卿那雙狹長的桃花眸掃過來之時,雙眸紅著,帶著顯而易見的譏誚與複雜,「陸煜行,你做錯了。」

「無論是用雁娘威脅蕭漣漣, 濫殺無辜,還是——」

「對, 我做錯了。」

他承認錯誤承認地果斷,大抵心底沒有一絲懺悔,只是想讓白御卿能夠原諒他。

然後聽見他清朗如碎玉卻顫抖的嗓音。

「你做的最錯的是,想要一個將死之人的愛。」

白御卿啞聲說,他近乎小心翼翼垂眸舔去陸煜行唇角的血珠, 在他怔然的那一瞬閉上雙眸。

「我註定是你人生里的過客,只一年而已,你的前路明朗,不該——」

不該與我相戀一場, 不該渡過與我短短的一年之後,走入自己的劇情線,成為高高在上, 坐擁七個後宮的王——

白御卿從來不信什麼天長地久。

他覺得,哪怕陸煜行如今表現的再過對他癲狂,他的人生已然是天道註定的寵兒, 無限光明。

他終究會俯瞰世間,再見到更加高高在上的風景。

白御卿只會是一個過客。

他死後一年,兩年,許是會記得他。

三年,四年呢?坐擁天下,什麼尋不得,見不到?

白御卿會變成什麼呢?逐漸變成原著里陸清文那樣象徵著「純粹」「回憶」「美好」的符號,單調又可悲。

白御卿不想那樣,不如不相戀一場。

可是他從沒想到陸煜行的視線會這麼燙,盡數灼燒人一般,極致的情緒迅速湮滅又重生。

似乎無時無刻都在思考著如何讓他多活一點,多愛一點——多把自己的心剖出來一點。

是白御卿自己不信陸煜行。

「不該什麼?」

陸煜行猛然扼住他的肩膀,指尖顫抖,素來克制的力度也險些失控,「不該什麼?不該愛你嗎?不該要你的愛嗎?」

「卿卿,你總是那麼高高在上——」

他呼吸粗重,嗓音也嘶啞至極,「你把我看作一條沒人性的野狗,你以為我會忘了你,你以為你只是一個過客,你有問過我嗎?」

他猛然扼住他的手,依戀地將掌心貼在自己的側臉上,略微彎下的脊背讓他謙卑溫馴,帶著一絲癲狂的可憐。

「你問過我這對我殘忍嗎?我的命早就給你了——三年前,那一夜就給你了。」

「三年前,我用簪子抵住脖子的時候,就已經是你的了。」

他扯起唇角,笑得近乎瘋了。

「你為何不把我在那時殺了?至少我真的能屬於你了。」

「你恨我濫殺無辜,恨我殘暴不仁,我何嘗不恨你沒能早日殺了我,沒能愛上我,只短短給我留了……一年。」

嘶聲的指責逐漸低啞,陸煜行的嗓音猛然哽咽將頭埋在白御卿的肩膀上,淚水打濕了衣襟,也灼燙了白御卿的胸口。

他帶著哭腔的嗓音也顫抖哽咽。

「如果……你死了,我絕不會獨活的——所以求你了,看我一眼吧。」

他想過。

在沒有所謂換命雙生蠱的時候陸煜行瘋了,時時刻刻想著——

古時有一說法,將屍骨粉身碎骨而吞下骨髓之人,此後的生生世世都將交纏在一起。

骨粉入血液,入血肉,入心口,生生纏綿悱惻。

他想過的。

卿卿死了,就將他的血骨研成末,一口一口咽下去,直到血骨交融,自盡隨他,永生永世不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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