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月:「真是專業啊!」
他們到底是職業選手,那說出口的詞都是一套一套的,而且並不重複。他們的眼淚說掉就掉,不像趙嘉月因為準備不足,眼下腦子裡還是空白的。
這「哭靈」也是要講究技術的!
不然很難得到主家的賞錢。
主要是哭得好,外頭的人會覺得主家孝順,那麼主家收穫了名聲,自然在給銀錢上也就不會太吝嗇。
只是——
趙嘉月抬眸偷偷看了一眼黃員外,他的臉色好像是越來越差了,似乎他並不滿意他們的工作。
是覺得他們哭得不夠大聲嗎?那這就意味著哭聲的顆粒度還沒有對齊。
是方向還沒有找准嗎?
甲方爸爸目前也不開口提意見,這真的很難搞,做乙方光靠猜甲方的心思一事就很累。
腦海里眼下都是經驗之說,趙嘉月也不知曉這「白髮人送黑髮人」,想在哭靈上做到什麼效果呢?
讓外頭人說他愛女?
可是這不值當。
「讓他們清淨點。」黃員外面色陰沉,掀開眼皮時,眸光冰冷刺骨,身旁的管家意會後高聲喊著屋外的家丁,「將這些人都拖出去。」
話罷,屋外有幾個高大的家丁步入靈堂,他們面目可憎、行為粗魯,將幾個正在大聲哭嚎的哭靈工給驚住。
很快那些賣力的哭靈工,被家丁拖著帶離趙嘉月的身旁。
趙嘉月主動站起身離開,管家卻抬手指向她,態度和善的開口:「小公子,請留步!老爺有事要與你相商。」
哭得厲害的都被趕走了?
她這沒哭的,反倒留下了?
趙嘉月一臉震驚,疑惑的視線在靈堂打量了一圈,只聽見面前的黃員外緩緩開口:「我想小公子進棺材替小婿躺一晚……只需一晚便好!」
黃員外說的每個字,趙嘉月都能聽得懂,只是這些字連起來不太像人話。
而且也太離譜了。
她好生生的一個人,為什麼要進棺材躺一晚?
就算這棺材是從她店鋪里買的,也不行。
剛剛這般想著,屋外便有八個壯漢抬著一座棺材步入靈堂,領頭的男人低聲道:「老爺,王媒婆說吉時要到了……我們眼下得趕快將棺槨送上山,不然誤了吉時,就要另擇時間。」
黃員外點了點頭,冷著臉讓那些抬棺人退出靈堂,轉頭又朝著趙嘉月端出一副好臉色,很是客氣的道:「事成之後,我必有重賞。」
趙嘉月:「這不是賞與不賞的事。我好生生一個活人,躺在裡頭也太晦氣了。而且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咱不要搞封建那一套啊!
趙嘉月從不信鬼神之說,尤其是在綁定系統後,她知道在那個遙遠的世界是決不允許「搞封建」的,要不然會坐牢。
黃員外知道自己有些為難人,可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女兒下落不明,興許是遭了大難!
眼下他也別無辦法。
「你是今日來我府上應聘哭靈工中最為聰明的。別人都搶著哭要賞錢,而你卻能明白我的心思……體諒我喪女之痛,不願聲張。」
黃員外一臉誠懇,趙嘉月搖了搖頭:你誤會了!我那是沒有想到詞。
「而且你的身形與那人很像。他長得與你一般白淨,我女兒見了你定然會心生歡喜,就算是她孤身去往黃泉碧落,也不會太難受。」
見趙嘉月轉頭準備走,黃員外也不再裝的溫善,抬手便喊住屋外的一眾打手,厲聲道:「想走?絕無可能……」
要硬來?
趙嘉月看了一眼面前湧現出的人,她冷嗤一笑,擼了擼袖子正準備干架,沒想到眼前一陣眩暈,忽而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
再次醒來時,趙嘉月看著面前烏黑一片,顯然她是被關進了棺材裡。
白日裡那碗烏雞湯,應是有毒?
這些人真刑!
這一次是熬不到梁恆登基了,等她出去後一定要將他們都拉去菜市砍頭。
「砰——」
一腳踹在棺材板上。
「嘭——」
腳上的力道又加重了。
抬棺材上山的幾個粗壯男人聽到聲響後,忽而被嚇得身軀一震,面面相覷後,只覺得有些發憷:「什麼情況?」
他們剛剛將棺材送入黃府後,沒有見到裡頭裝的什麼人?
在黃府時,他們是等著裡頭裝完貨後,才進入屋中將棺材再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