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曉是出自哪個贗品之手?
但是趙嘉月很難不在心裡佩服這位夫人打聽的功夫做得可真到位,入宮說話是要有點本事在身的,不然很容易得罪權貴。
麗妃莞爾一笑,「哪裡有太史令夫人說的這般誇張?本宮向來是疏於打扮的,對妝容一事不甚了解,你方才說的『純欲妝』是何東西?」
趙嘉月別過臉,露出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在心裡腹誹著:這還裝起來了?瞧你一臉笑的,褶子都藏不住了。
「又怎麼了?」梁恆注意到趙嘉月的神色,聲音很輕的問道,只見趙嘉月抬起臉龐時一臉笑容,「沒有。」
可不能當他的面說麗妃的壞話,畢竟麗妃是葉棠開的嫡姐,總比剛剛的表姐要重要,儘管她是真的看不慣麗妃。
尤其是看著麗妃眼下居然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主位,那明明是趙婉儀的位置,雖然趙婉儀眼下還沒有到,但也不該是她一介寵妃能逾越的?
麗妃這膽大的舉動,顯然是篤定趙婉儀今日不會前來赴宴。
她有意搶了趙婉儀的位置,便是想讓旁人知曉她才是宮裡最為受寵的。
行為雖然是愚蠢的。
不過身旁沒有人覺得不妥,就連昭帝也是一臉平靜,像是有意在縱容她。
這就是權臣親眷的待遇。
也是寵妃慣用的伎倆。
堂中有人偷偷的看了一眼麗妃,「麗妃化的不是純欲妝嗎?我看京城裡時下的妝容,都是她這般的……」
「麗妃都說了不是,那就不是了,宮裡的娘娘要是學著攬月閣里的那套勾欄妝容,豈不是自降身份了?」
「也是……不過柳先生的妝容可不叫勾欄,他的妝容向來都是清麗端莊的,甚是符合貴女們的身份。」
趙嘉月聽著身旁人開口,認同的點了點頭,接過梁恆遞來的大閘蟹,她的眼睛瞬間清亮了。
梁恆剝的完整的蟹也太漂亮了,比麗妃那「純欲妝」更讓人想要流口水。
而且梁恆很是懂事,將他碗裡的大閘蟹也送到她的面前。
眼下屋外的月亮正圓,身旁坐著的男人端正好看,此等良辰美景,正是她品鑑高端美食的好時候。
趙嘉月很是滿意中秋宴的席面,宮裡為此還請了京城裡有名的樂師和舞姬,還有各種雜耍表演,甚是熱鬧。
「攬月閣里的貨色,能有什麼好東西?伎子還分三六九等,難道他裝得清高,就比別的伎子高等了不成?」
堂中有男子握著酒杯,喝了一口後,目光冷淡的看向面前的舞姬,「都是勾欄下賤的東西罷了!」
趙嘉月將目光落去,開口說話的正是永昌伯府的嫡次子袁紹海。
他生得孔武有力,是朝中官二代里相貌不錯的一位,印象里他總有一股傲氣,許是覺得自己非池中之物。
聽聞他年初與虞意歡定了親事。
不過坊間傳聞,他早就得到了清河長公主的青睞,有人撞見他夜裡進了公主府,說是做盡了成年男女的事。
「有請攬月閣的柳先生帶來《十面埋伏》。」
堂中有人大聲的開口。
眾人的目光趕忙往殿門的方向落去,只見一位身高頎長的白衣蒙面男子抱著琵琶出現。
堂中的貴女們瞬間亂了方寸,如果說昭國有頂流,那麼一定是梁恆與面前的這位,兩人都是品貌出眾的仙品。
昭國好男色,已經是很多年。
但是像柳無名與梁恆這般紅的空前絕後的,算是少見。
自從梁恆半年前成親,貴女們的心已經死了一大片。直到柳無名的出現,又給了京中貴女們念想。
第39章 打工第三十九天
昭陽殿內,柳無名坐在椅子上,懷中抱著面琵琶,纖細白皙的手指撥弄著琴弦,堂間響起曼妙的曲音。
一張一弛的弦音交錯,讓人恍然間置身短兵相接的戰場,剎弦時有著嚓嚓聲響,猶如直面刀槍劍戟的撞擊。
眼前瞬間有千軍萬馬的壯麗,也有四面楚歌的害怕,繁密的弦音很難不讓人為曲中意而情緒涌動……
不過——
也有人是為弄曲者而亂的。
趙嘉月環顧了一眼四周,大部分貴女們沒有那般的雅意,她們的眼睛猶如豺狼般,正盯著柳無名那張臉看。
見過柳無名的人,都說他的那張臉對眼睛簡直是好。
他眼下是半掩著面容,可是僅僅一雙漂亮的眸子,便有著百般柔情,讓人很難不往他臉上多看了幾眼。
昭國皆知攬月閣從前賣的都是女色,可是如今的頭牌卻是一位男子。
聽聞柳無名初入攬月閣賣藝時,是喬裝進去的,在裡頭彈了好幾年曲子,都沒有被人發現他是男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