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冬梅:……
蕭夫人的眉頭,連成一條線,愁得厲害,「即便如此,你也要想想法子,改了去。陛下要是有個不好,你沒個一子半女,往後餘生全交代在太子手上,有你的好果子吃。」
「啊!!!」崔冬梅驚呼,「原來,原來……阿娘你。」她登時也愁得厲害,「我哪裡要個孩子去?阿娘你也不教教我?」
「這是我能教你的?!」蕭夫人多年的涵養,就此毀於一旦,一把拍在桌子上。驀地好似想起來自己壞了儀態,端莊道:「這事兒,不該陛下教你麼?你而今來問我!」
崔冬梅老實道:「陛下告訴我,要成為天下女子表率,不曾說過去何處要個孩子。」
蕭夫人散了七魂六魄,定在當場,「你……囡囡,你的腦子呢?」
「阿娘,你告訴我有何不可?非得讓我猜。」
「你!」
「誰家有孩子?誰家宗親府上有女子懷孕不是?阿娘,你快告訴我,我早早使人看著點兒?」
母子兩人說了快半晌的話,崔冬梅眼中的「要孩子」,原是抱養一個,和蕭夫人口中的「要孩子」,全然不是一回事兒。
話說到這裡,蕭夫人這已然生育過之人,登時想到了別處。
「陛下……不好麼?」蕭夫人極為不確信。
陛下而今還不到三十,按理來說正當壯年,不應該啊!
然,陛下要是好好地,為何早年死活不肯成親,為何要守著太子一個養子過日子,為何已然答應成親,卻說當個姑娘養。
天爺啊!這是什麼驚天秘聞!
蕭夫人恍惚之中像是聽見自家姑娘在說話,「阿娘……」,她醒過神來,看著甚也不知的姑娘,一雙眼俱是求知的渴望。
老淚縱橫說道:「阿娘我,過幾日給你送些方子來……放心,為娘悄悄地,不使人知曉。你瞧見陛下好的時候,多多勸勸。凡我大鄴所有,俱是陛下所有,能治好的,都能治好的。切莫忌諱行醫,忌諱行醫。」
及至蕭夫人含淚遠去,崔冬梅也沒想明白,阿娘口中的忌諱行醫,是個什麼含義。
到底是誰病了?尋個方子來又是為何?
晚膳時分,陛下照舊來正陽宮用膳。崔冬梅尚處在下晌的震驚當中,得見陛下,不咸不淡請安。不知為何,她想起陛下當年的沙場戰績,百戰百勝,覺得他定然有個好腦子,指不定能想明白阿娘的話。
遂問道:「陛下,阿娘來說,讓我去要個孩子,我管誰……」
她的話還未說完,原坐在窗戶跟下的楊恭,像是一陣風到得她眼前,氣勢洶洶看向她。那眼神,比昨日大朝會罵百官還要駭人。凌厲似刀劍,要將崔冬梅萬箭穿心。
嚇得小娘子哆哆嗦嗦,「陛下,你……病了麼?」
除開這個,小娘子委實想不到旁的答案。
楊恭眼黑,「嗯?」
他站立著,擋住泰半光線,令小娘子在透亮的宮殿內也看不真切。她害怕當下的楊恭,試探地伸手拉他的袍子,將頭靠過去,在衣服上蹭蹭。想著自己小時候如何在阿娘跟前撒嬌,照貓畫虎。
哪知,不過是主動靠近了分毫,蹭了兩個來回,崔冬梅發現,楊恭身子僵硬,像是城門。
嗯,確實如此,還是帶有城門釘的城門。
不僅硬,還硌得慌。
「陛下,阿娘說要找幾個方子來?陛下說說,到底是誰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崔冬梅:病了,要補補
楊恭:確實病了,還病得不輕
第23章 陛下的從前
聽她說這話,心緒起伏不定的楊恭,險些一口氣噎死。
她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好意思問誰病了。這多時日的照看,竟全不看在眼中。
一時,楊恭疑惑起來,從前的從前,小丫頭來尋他,說九死無悔。那會子他以為這丫頭最少也有些喜歡,可如今看來,好似自己錯了。
楊恭低頭看向崔冬梅,她像個慵懶小貓,拉著自己衣袍撒嬌,看得人心痒痒。
「你從前說的話,可還記得?」
「什麼話?」崔冬梅絲毫不知危險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