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床榻一邊的素胚花瓶,床板彈起,下面有一個暗格,打開暗格,取出來一面銅鏡,把銅鏡放在裴展的手中,突然倒下身去。
裴展接住吳虞,神色緊張,無助的看向衡觀。
吳虞張大了嘴,無濟於事,伸出食指在裴展的掌心裡寫下「答案在鏡子裡。」就緩緩閉上了眼睛。
裴展的淚水奪眶而出,他使勁搖動著懷裡的吳虞長老,無濟於事。吳虞的身體漸漸變的透明,化為了點點光亮,散在了空中。
裴展只覺懷裡一空,沒有了重量,往前一撲,卻什麼也抓不住。
「都怪我,吳虞長老是為了救我才死的對不對」裴展用嘶啞的喉嚨對衡觀說。
衡觀蹲下身來,將裴展的頭埋在自己胸口,雙手撫摸著他背後的頭髮,輕聲說:「不怪你,吳虞長老是為了所有斜陽村的村民,當務之急是查處背後的兇手。」
裴展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要不是我,吳虞長老還能尚存一口氣息。」
「跟你有什麼關係,不要把問題強加在自己身上好嗎!」衡觀把懷裡的裴展微微推開,看著他哭的發紅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振作點,為吳虞長老報仇雪恨。」
裴展終於想起來那片銅鏡,他站起身,擦了擦淚水。
「對,吳虞長老說答案就在這鏡子裡是什麼意思。」裴展仔細看著手裡的銅鏡,一面是鏡子,一面是紋飾,四周鑲著翡翠,但鏡身通體鏽跡斑斑,布滿了灰塵。
「看樣子,這銅鏡有些年歲了。」衡觀說道。
裴展反覆看著銅鏡,屋裡光線太暗,看不出和其他鏡子有什麼不同,才想起來問:「郎君,我們現在身處何地?」
「懸河裡。」
「懸河裡?這裡光線太暗,我們先出去吧。」裴展說道。
二人離開懸河內部,回到了斜陽村寺廟。
依吳虞長老所說,這裡的鄉親逃的逃、散的散、亡的亡,現在長老也離去了,斜陽村一片死寂。
裴展環顧四周,心裡痛楚難耐。
「郎君,我們還是晚來了一步。」
衡觀的眼神里充滿了心疼,裴展第一次在衡觀的臉上看見這種表情。
為了不讓裴展望景生愁,對他說:「眼下先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吧,你的傷還需要深山竹瀝,這點你不用憂愁,我會想盡辦法為你求到。」
「謝謝你,郎君。」裴展心頭莫名酸楚,前二十年在須辭台仙尊也對他這樣好,離開須辭台的這幾天,不知道仙尊、師姐他們怎麼樣了。要是知道自己受傷了,他們一定也會為此擔憂的。
「好,先離開斜陽村再說。」
二人走到村頭,順著原先的路返回,一路上心情沉重,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