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衡觀聽見裴展嘆了口氣,側過身看著黑夜裡裴展朦朧的側臉,輕聲問道。
裴展聽見衡觀問自己為何嘆氣,發現他並沒睡著,就側過身面向衡觀,長長的睫毛擋不住他如水的目光。
「郎君,我是替吳虞長老和女尊感到苦楚啊,他們的一生怎麼就不得善終呢,明明都沒有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卻落得這種地步。」裴展眨巴眨巴眼睛,十分認真的說:「倘若蒼天有眼,他們的結局一定不是這樣,最起碼都有善終才對,希望下輩子有緣再相遇吧。」
「會的,今生相逢,來世不忘。」
「郎君,都忘了好好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的傷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而且你對我真的對我很好,要是我回須辭台告訴仙尊師姐他們,他們一定不相信我能受到堂主這樣的照顧。」
說完把手搭在衡觀的手背上,說來也巧,黑漆漆的房間裡裴展一摸就摸到了衡觀的手,好冰。
「你對我的好我會一直記得。」說完,才把手抽開。
衡觀看著眼前的人:「從前,也有人對我這麼說。」
衡觀的語氣帶著悲傷,裴展捕捉到這種情緒,輕聲說道:「郎君,這說明你真的很好,看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說呢。」
說完,裴展笑了兩聲,企圖緩解這種氛圍。
「他忘了,不怪他。只是他說的話我都記著,時間越久,我就記得越清晰。」
「你放心,我不會忘的。郎君,你信我。」
裴展的語氣和他的目光一樣,像一汪清泉,輕輕地卻不失堅定。
衡觀感覺心裡有一處地方被融化了,一點點的,蔓延到全身。指尖抽動了一下,所有的冰冷都煙消雲散。
忽然,黑漆漆的臥房裡閃起一片紅光,在衡觀的胸口那裡微微跳動著。
裴展察覺到紅光,驚慌失措,一把抓住那發紅的東西。
定睛一看,是指骨。
「郎君,我、我以為又是什麼……我怕這東西傷到你,對不起啊,這指骨什麼意思啊。」
裴展意識到剛才的舉動實在不穩妥,還有這指骨,一想到是用骨頭做的,心裡直發毛,可是又不好意思撒手任指骨掉落,只能握在手裡。
「是青玉散,那偷盜之人出手了。」衡觀冷冷的說道。
「在哪裡,什麼時候。」
「現在,聽風堂東北部的深林。」
裴展抬眸,心裡一緊道:「女尊的石墓!?」
「就是那裡。」
是什麼人做的手腳,偷青玉散居然為了炸開有長琴庇佑的石墓,這件事已經過去二十年,知道女尊埋葬地的人少之又少,想到這裡,裴展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