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有人嗎?」一個清亮的聲音從洞口上方傳來。
裴展大聲回應道:「有!兩個,麻煩送條繩子下來。」
「好,多虧我出來狩獵準備了麻繩,等著,我給你們扔下去。」
裴展側身看了看衡觀,他已經睡醒了,一雙俊冷的雙目正看著他。
「郎君,太好了,有人經過,咱們這就上去,我扶你起來。」
裴展扶著衡觀緩緩起身,果不其然,身後一片幹掉的血水,在青色的衣服上也很是醒目。地上一堆礫石中豎著一根鐵棍一樣的尖刺,這東西插進皮肉里一定生疼。
裴展看著沾滿血的後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衡觀道:「沒事的,我們現在上去。」
洞口的少年將一根粗大的麻繩扔下來,二人順著麻繩很快離開了坑洞。
那少年一身鵝黃長褂,臉龐秀氣,雙目炯炯有神,神態自如。
「二位受苦了。」
「多謝相救。」
「在下蕭自梳,家在附近,狩獵途徑此地遇見二位算是有緣。」
「自梳兄,我是裴展,身邊這位是衡觀。」裴展不想在衡觀有傷的時候暴露他堂主的身份。
蕭自梳看見衡觀身上駭人的傷口,道:「衡兄受傷了?家母略懂些醫術,可以來我家簡單處一下傷口。」
衡觀道:「多謝好意,要事在身不宜耽擱。」說完看向裴展示意他繼續趕路。
裴展笑嘻嘻的不看衡觀,偏過頭對蕭自梳道:「多謝多謝了。」說完拉起衡觀,跟著蕭自梳往他家裡走。
果然不出幾里地,一幢茅草屋孤零零的出現在雪地上。蕭自梳道:「這裡適合打獵,人少清淨,家母喜歡這裡。」
裴展看向茅草屋的後面,隱隱約約有一座雲霧繚繞的山,應該就是行酒山,行酒山上是無極門。
七年前須辭台凌雲會,裴展見過那些無極門的人,一個個都不愛說話,想不到行酒山下面也人跡罕至。
裴展道:「真是打擾了。」
「不會,家母最是喜歡救助別人,來這裡狩獵的人都知道家母,不時磕磕碰碰受傷了都會來此地的,二位不要覺得叨擾了她。」
推門進去,一位面貌慈祥,優雅端莊的女人坐在木椅上,正一針一線的繡荷包,見有人來了,忙放下手裡的針線,走上前查看傷情。
「母親,這位衡兄受傷了,你快看看。」
那女人將他們迎進屋裡,讓衡觀坐在椅子上,為他檢查傷口。
「我們二人夜裡失足掉入坑洞,郎君他好像傷的很重,讓您費心了……敢問怎麼稱呼?」
女人道:「叫我孟媽就行了,夜裡趕路一定要小心啊,好在這孩子背上的傷口好的差不多了,簡單處一下就行了。」
裴展聽了喜笑顏開,看著衡觀俊朗的臉,心裡暗想:「我的血起作用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