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同塵歪過頭看著裴展,眼神有些異樣。
「你不會要多管閒事吧。」
「這不是什麼閒事。」裴展想到,凌雲會說到底只是一場比武,若是因為如此去傷害一些不相干的靈物,有違道心。
「好。」
裴展聽見屈同塵的回答,有些不解,好什麼?
屈同塵拉著裴展走到他們後方的一塊巨石下,拿出腰間葉片包裹起來的藥,緩緩攤開葉柄。
「屈兄,這是何意?」起初,裴展以為屈同塵是要為畢方鳥醫治傷口,可四下這麼多人,難以實現,就小聲問他。
只見屈同塵站起身,將葉片裡的藥體往空中一撒,白色的粉塵迎風飄散,這些打鬥中的子弟來不及捂住口鼻,皆通身麻痹,全體僵直,癱倒在地無法動彈。
畢方鳥見四周的人全部倒下,震了震翅膀,單只腳跳到屈同塵面前,將嘴裡的珠子放在地上,揮翅低飛,盤旋而去。
屈同塵拾起地上的定風珠,拉起裴展道:「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二人繼續向前大步跑去,果不其然,身後經過的山體再一次崩塌了,那些僵直在地上的人無法逃離,一齊掉落深淵。
凌雲觀里姜州舍的聲音再次響起:「赤漠殿安如意、古璜、觀海祠李三是……未能通過。」
一片唏噓聲。
二人等到山體穩定下來停住腳步,找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山谷,這裡密閉性較好,不易被人察覺。
屈同塵拿著這顆意外獲得的定風珠,得意洋洋的反覆打量。
「屈兄,剛剛那些白色粉塵是什麼你不是說這是用來治療的藥嗎。」
屈同塵道:「對啊,你跟席珏的確實是,我的不一樣。」
他頓了頓,道:「我的是毒藥。」
見裴展不說話,屈同塵嘆了口氣,用帶著戲謔的語氣說:「都說了,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不加害別人,別人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再說了,無極門就是用毒的,就跟你用劍是一樣的,而且我又沒讓你用毒。」
裴展想了想,道:「確實如此。」
現在他們手中已經有兩顆定風珠,只要不出什麼意外,留到最後找到出口,就可以通過了。
杜衡山的黑夜和白晝只在一念之間,頃刻間夜幕來臨,山谷里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溫度驟降,沒了白天時的溫暖明媚。
二人從一輪比試開始就沒有好好休息,現在更是疲憊不堪,眼下地形複雜,看不清路面,而且隨時有坍塌的可能,乾脆先在谷底休養一晚,養精蓄銳。
為了防止走散、遭人襲擊,屈同塵提議二人靠近一些,有個照應。
裴展覺得很有可取之處,二人肩靠肩,閉眼準備睡去。
屈同塵看見裴展頭上的羊脂玉簪在黑夜裡仍然皎潔,便上手撥動一番,遲疑了幾秒,又湊上前聞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