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啊……」屈同塵不想把他天元血的事說出來。
裴展心虛的往回抽手,衡觀緊緊抓住,讓他動彈不得。
「啊?沒有吧,我挺好的呀。」
衡觀將裴展的袖子擼開,兩條帶著淡粉色的凸起的疤痕,從手掌下緣一直蔓延到小臂,像扭曲的虬枝。
衡觀抬眸,蹙起雙眉,目光如炬,裴展默默攥起拳頭,想把手心裡更為駭人的疤痕遮住。
愣了好久,衡觀都沒有說話,裴展將袖子放下去。
「其實沒什麼。」
衡觀一手抓住裴展的手腕,另一隻手想將裴展攥起的拳頭攤開,裴展有些窘迫,暗地裡使勁,一個勁的往回縮,還未乾的茶水蹭到裴展的手上,空氣里瀰漫著茶香。
衡觀嘆了一口氣。
「我看一眼好嗎。」
裴展只能緩緩將手攤開,他小心翼翼的看著衡觀,衡觀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抬眸看了一眼裴展,接著輕輕垂下頭,沒好氣的笑了一聲,將手指撫在裴展的手心裡,傷疤上。
裴展道:「很醜……」
衡觀聞言抬頭,動了動嘴唇,目光柔和了許多,輕聲道:「怎麼會。」
衡觀在裴展手心的疤痕上來回摩挲著,突然想到了什麼,攥起裴展的另一隻手,沒等裴展反應過來,同樣的傷疤再次顯露出來。
他抬頭看著裴展,盯著他,半天說不出來話。
衡觀對姜州舍道:「帶他們下去吧,叫莫南婆婆多收拾幾間房,赤漠殿的事情,明天再說。」
姜州舍道:「是。」
衡觀對尚淹留道:「明天帶最好的藥,來我房中,明早。」
尚淹留於痛哭流涕中點點頭,眾人跟著姜州舍退下,裴展也起身跟著走,衡觀拉住他:「跟我走。」
衡觀不曾放手,他帶著裴展回到自己殿中,裴展模模糊糊感到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什麼時候來過。
衡觀掩上門,對裴展道:「你怎麼答應我的?」
「我……」
其實從裴展一看見衡觀開始,他心裡就留存著一股悲傷,他還沒有從仙尊離世的悲傷里走出來,看見衡觀後,心裡莫名的委屈,再也不想忍了。
低下頭,看著映著燭光的地板,看見一滴水落在腳下,接著,目光模糊了。他用手摸了摸臉,才知道自己哭了。
衡觀走上前來,將他輕輕摟在懷裡,裴展雙手摟住衡觀,抽抽搭搭的哭起來,他也不想這樣的……
衡觀一手拍打著裴展的背,一手撫在他的後頸上,二人無言。
裴展將心裡的悲傷化成淚水,哭完感覺暢快多了,他將頭從衡觀的懷中探出,衡觀看著他:「對不起,我應該去陪你的。」
裴展搖搖頭,發自內心的笑了一下,搖搖頭:「往前看,往前看。」
「你現在體內經脈很紊亂,我叫你過來是為了幫你調一下,明天我讓尚淹留過來。」
裴展點點頭,二人來到床前,裴展打坐運氣,衡觀為他打通心脈,昏迷三個月,再加上失血太多,很多機能受到了損傷,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已不能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