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些柴垛和雜草。」
他剛走到洞口,一陣冰冷的風吹來,他扯了扯衣領,怎麼今天格外冷,夜裡一定會很難熬的。
他從外面抱了很大一團蒲草,走到山洞裡,鋪在地上,示意讓衡觀靠在上面休息。
裴展道:「我再去找些木柴,生點火吧。」
衡觀一把抓住要轉身而走的裴展。
「算了,莊迢還沒走遠,火光太明顯了。」
裴展一想,確實是這樣,他自己倒無所謂,就是怕衡觀受傷後再染上風寒就不好了,既然他這麼說了,便停下了腳步。
衡觀往一側靠了靠,抓住裴展的手稍稍使勁拽了拽他,裴展生怕他扯到傷口,順勢往衡觀那邊湊近一些,倚在那團草垛上。
兩個人的肩頭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都怔怔的看著洞外,看見的都是山體,洞外往前沒幾步就是懸崖,這裡一片靜謐,與世隔絕。
天漸漸變成暗紫色,低矮的雲狠狠壓下來,厚厚的連成一片,籠罩著目光所及的整片大地。
忽然間,一道刺眼的白光夾雜著星點藍色從雲里劈向懸崖下面,聽見「轟隆」一聲,四周的礫石震動了一下。
接著,雨點拍打石壁的聲音襲來,開始是窸窸窣窣的,後來變得越來越大,加上滾滾雷聲,有些震人心魄。
看樣子,這雨只會越來越大,下多久都沒有定數,一陣愁緒湧上心頭,千萬不要耽誤上路啊。
裴展看了看四周的石牆,濺上雨水的地方顏色深了許多,深淺不一的石壁給山洞添上一分神秘的色彩。
洞口的雜草很快被雨水拍打的折了腰,埋進土地,雨越來越洶湧,洞口傾灑下來的碩大的雨珠像帘子一樣垂下來,裴展的耳中充斥著「嘩啦啦」的聲音。
「真是太不巧了。」裴展望著洞外,有些惆悵,心裡默默想著到達觀海祠的時日,等到發覺衡觀好半天沒有回話時,才有些疑惑的轉過頭,看著他。
好立體的五官,就如同這料峭的山巒一樣,裴展用目光勾勒著衡觀側臉的弧線。
「怎麼了?」裴展問道。
「嗯?沒事兒。」
裴展覺得山洞裡的環境越來越潮濕,儘管沒有接觸到雨水的地方,也掛著水珠,他怕衡觀背上的傷會發炎或者惡化,就往遠處挪動了一分,將自己的外衣褪下,留著中衣在身上。
衡觀發覺身上多了一件外衣,有些意外的看著裴展,裴展還笑嘻嘻的著外衣的褶皺,迎上衡觀的目光。
「等會兒,你先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