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展感覺頭腦暈乎乎的,這幾句話簡直是東一句西一句縈繞在自己耳邊,在頭腦里嗡嗡作響。
聽到屈同塵離去的掩門聲,裴展終於清醒一點,了散落的頭髮,將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好燙。
臉上又熱又麻,手心貼上來的一刻覺得無比清爽,他乾脆撐著臉,搖搖晃晃地撫在案上,用另一隻手再去滿上酒水。
衡觀輕輕蹙眉,有些擔心:「不行,你不能再喝了。」
裴展聞言抬眸,感覺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晃動,聽見是郎君的聲音,又忍不住笑吟吟地道:「再喝一點。」
說完就要去摸索酒盅,可惜感到一陣無力:「你幫我吧,好嗎?」
衡觀嘆了口氣:「好。」
裴展聽見衡觀的回答,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一道優美的弧線,嘴唇囁嚅著。
衡觀看了一眼裴展,白皙的皮膚快要藏不住面上的緋紅,不覺心裡一顫,只覺心煩意亂。
給裴展倒了酒,自己又斟了一杯,一飲而盡。
衡觀猛然目光微沉,感覺自己也添了分醉意,不能再喝了,他忙放下手裡的碗。
裴展喝了一口酒,心裡一股熱流四處逃竄著,他抬首看著衡觀的眉目,看不清,只能瞥見輪廓。
不甘心,又眨動了幾下眼睛,眼前的人終於看的清了。
「裴展,不能再喝了。」
「郎君,我沒醉,你放心好了。」裴展用手指揉了揉眼睛,嗤笑兩聲:「真好看。」
衡觀一下就怔住了,瞳孔一顫,目光游移到手裡的酒碗上,不自覺猛地一灌,喝完後又一陣後悔。
裴展眼神一盪,模模糊糊中發覺自己說了什麼,面色一沉又是一口熱酒,這下頭腦更加昏沉。
「不是,我是說……」裴展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後話,乾脆笑了兩聲搪塞過去,內心想著千萬要清醒。
轉念一想,醉了也沒關係,自己怕什麼呢?
兩個人沉默著,竟然一言不發地一直喝著酒,明明說好不能再喝的!
衡觀突然問道:「莊迢是不是去找你了,湯和怎麼突然身體見好了?」
裴展聞言,稍微清醒一些,用另一隻手貼在自己臉上,想著可以降降溫,在腦中回憶半天。
郎君真是狡猾,趁著自己快要醉了來問問題,倘若自己真醉過去,又不知道說什麼胡話了,裴展感到一陣背後發涼,這可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連忙睜大眼睛,有氣無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裴展最怕跟別人吐露心聲了,尤其是醉意充斥著腦袋,所有的想法都仿佛暴露在空氣中一般,等著別人發問後被一覽無遺。
衡觀意識到這樣不好,頓了頓道:「算了,這件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