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落日前,我完成了案幾的製作。
我迫不及待的將它送進密室,王妃見我來了,並沒有太在意。
等她發現我手裡那張案幾,眼神里閃過一絲動容,添了幾分不可置信。
她從牆角站起身,緩緩走到我身邊,用修長的手指撫了撫那案幾。
接著,她抬起眸子,閃著銀亮亮的光,她的手從案几上離開,又輕輕撫上我的臉。
「苦了你了。」
我聽見她沙啞的聲音,嘴巴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我好開心,因為她自打來這密室,連話都不曾說。
我看著她的臉,一時連話也說不出。
那天回到後院,我躺在偏房裡,感覺不到一點寒意,但是手指尖的麻酥痛意縈繞我整個身心。
這些都算不上什麼,我也沒覺得疲倦,反是指尖的麻酥之意覆蓋住了被尖刺劃傷的痛感,沒過多久,那間破敗的住處變得還算說得過去。
時間越來越久,王妃變得越來越平靜,不再抱著冰棺哭,常常一個人坐在桌前不知道想著什麼。
她越是平靜,我心裡越是感到擔憂,卻無能為力。
七
從我入府以來,就保持著跟家主的聯繫。
家主有一門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獨家招式,名為遁地術,可以瞬間破土而入鑽土而出。
我從小跟著他,學了些皮毛,不敢輕易而試。
家主每隔幾月就用遁地術潛入我房中,留一張字條放在案上,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通常在半夜三更前來。
翌日,倘若我發現案上留有字條,將字條往燭台上一烤,上面的字就顯現出來了,看完燒掉就行了。
至於字條上的內容,無非是叫我不要記掛他,還有就是虎符的下落。
自打我入府以來,我還從沒打聽到虎符的下落。
那是王妃被關入密室的第二年,我實在不忍心她受苦,來殿中找親王。
這正殿金碧輝煌、大氣磅礴,親王一身金絲長袍坐在殿椅上,旁邊站著兩名帶刀侍衛。
見我不顧阻攔地進去,長刀抽出一半,利刃上閃著冰冷的劍光,和殿內金燦燦的光芒交織在一起,我停下腳步。
誰見了刀劍不會害怕,我真怕下一秒就會死在這裡,但是,如果我不說出來,恐怕連密室里還關著人他們都忘了。
我穩住心神,抬眸,對上親王的的目光。
「你是誰?」他的眼神里寫滿了不屑,接著,他戲謔又調侃地一笑:「哦,我當是誰?」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連旁邊的兩名護衛都用鄙夷的眼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