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笑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好生聽霍大人差遣就行了。」
入秋後,我病了一場。
阿敏說發現我暈倒在院子裡的時候,身上已經涼透了。
大夫按風寒症開了藥,我吃了幾日也不見好轉。
霍霆聽說後趕來,站在床前向其他人問話時,阿敏說我忽然睜開眼睛緊緊攥住霍霆還未來得及換下的朝服袖口。
阿敏一面說一面笑:「你膽子也真是大,敢去碰霍大人。」
一旁的夏姑姑掐了阿敏一把,阿敏索性把嘴捂起來說:「夏姑姑,我就說咱們大人並未有外界傳的那些癖好,他是懂女人的。你不會沒瞧見木蘭牽他袖子的時候,他那副仿佛被釘成了木頭的樣子吧?」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夏姑姑砸在阿敏肩上的拳頭更重了。
我捂著微微發疼的心口,附和道:「就是,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霍大人是咱們冒犯得起的嗎?」
話是這樣說,當晚我卻把阿敏說的那幅場景做成了夢。
霍霆像一棵挺拔堅韌的樹,歲月風霜並未在他俊美無端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喜怒不形於色,唯有那雙深沉的眼睛會告訴你他的起伏。
我於肝膽欲裂的疼痛之中一把攥緊了他的衣袖,金絲繡的海浪紋理有點扎手心。
我忽然反應過來,當日我大約是喚了他一聲。
卻想不起來我糊裡糊塗喊出的是什麼。
第10章
一場秋雨一場寒涼,京中的秋雨里時常裹著雪霰子。
我站在窗邊看著山茶花的骨朵被雨砸落半數,心疼得不得了。
就連霍霆是什麼時候走來的我都沒注意,聽見有人問安的時候,他已經到了門邊。
「我有事與你說,你換好衣裳到書房裡來。」
我沏好一壺茶端進書房,見霍霆微微彎著腰在案頭翻看我寫下的字。
【天上星辰元北極,人間草木自春榮。一生萬里未歸休,又報惆悵雪滿頭。】
他念完後抬起頭來:「我屬實低估了你的才情。」
話聽來是褒獎,但他的神情卻不似真的在夸,因而我一點也不敢大意,端起茶杯恭敬地朝他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