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這壓祟錢未免多了些……」
我與霍玹一樣,長這樣大也未見過這麼多金葉子。
霍霆大抵也覺得在關懷他人的時候是應寬和些,因而在望見我與霍玹滿臉驚愕時,他的面容竟有些慈愛。
仿佛不久前險些送我上西天的人不是他。
這時有人進來報:「大人,徐將軍府上的少爺和小姐來了。」
霍霆劍眉輕抬:「嗯?」
門外已傳來姑娘甜美清脆的笑聲,剛一邁過門檻就喊著:「阿遲,你回來了。」
一旁的少年出聲阻攔:「媛兒,不得無禮,應先拜見參政大人。」
經少年提醒,姑娘向霍霆行了禮。
姑娘抬起頭來,一雙圓圓的眼睛蓄著滿池秋水,會說話似的。嬌俏靈動的模樣給人一種春風拂面的悅目之感,美得渾然天成。
許是我太久未出門,因而太久沒見過這樣鮮活動人的女子,一時有些愣了。
霍玹站起來:「慶璋兄,阿媛妹妹,快坐。」
坐下後,徐媛眨著如星子一樣的眼睛在我身上打量,霍玹道:「慶璋兄,這位是我多次與你提過的盧木蘭。」
徐媛先一步握住我的手,接過話去:「我聽說過,你是阿遲兄長的妾室,當年從茂縣把他背出來的小嫂嫂?我還以為嫂嫂是位半老徐娘,卻沒想到這般年輕。」
我低頭輕笑,霍玹從另一端把我的手從徐媛手中搶過去:「木蘭是我還未過門的妻子,在茂縣時我倆便是,她並非我兄長的妾室,都是坊間誤傳。」
徐媛臉上訕訕的,有些難看。
霍玹畢竟年少,找補時的幾分急切、幾分心虛我都看在眼裡。
後來我走時,霍玹與徐慶璋仍在談天,剛到門口碰上已經離席一會兒的霍霆從外頭進來。
他一面抖落衣袖上的雪粒一面朝屋裡看了一眼,望向我時似與我一樣明了。
後來霍玹纏著我解釋,我在院中不疾不徐地替山茶樹翻土,他把在琅軒時如何與徐慶璋投緣,又如何機緣巧合認得了徐媛的事一五一十地托出。
見我不動,霍玹急了,一把將鏟子從我手裡奪走,眼睛瞪得圓鼓鼓的:「木蘭,你這模樣是生氣還是不生氣?我越來越不懂你了。」
若說生氣,徐媛諷我時,霍玹並未讓她得逞。
若說不生氣,顯得我又太不在乎今日之事。
我笑了笑:「阿遲,你本就是天資卓絕的才子,比當年的霍辛少爺有過之無不及。有姑娘愛慕你也屬平常,找上門來我也不意外,無妨的。」
「無妨?木蘭你壓根是不在意的?」
「阿遲,我總不能為著這點事與你鬧起來吧?徐姑娘不懂事,難道我也要不管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