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去西山取經,豈不是自己向自己取經。
好個美麗的誤會。
付皎覺得有趣,到底還是沒明說,只道:「沒問題,怎麼會有問題呢,祖母想的真周到,生意做到如今,社會形象必須重視起來才行。」
分明很有道理的話,靳月瀾卻無端聽出幾分壓抑的喜悅。
這孩子是不是該吃藥了?
「……蓁蓁你的意思呢?」
靳譽蓁道:「竹懷比我有經驗。」
靳月瀾沉默。
茶台上熱氣氤氳,茶香盈了滿室。
誰都沒再開口說話了。
付皎其實能理解靳譽蓁的抗拒。
去做這樣的事時,難免有人會以為她沽名釣譽,曲解她的本意。
靳譽蓁自己說,凡事問心無愧即可,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行好事,別人知與不知,無關緊要。
這樣的性格,的確不適合名利浮沉。
付皎卻替她不甘心了。
早些年受那些苦,如今正該是享福的時候,再者說,靳月瀾不也有意於她?
一個人怎麼能清心寡欲成這樣!
放著那麼厚實的家產不要,非要搗騰什麼耗事的藏品。
各懷心思地喝完了茶,靳譽蓁帶靳月瀾看了遍店裡的藏品,各個價值不菲,哪怕只搞一次展覽,也必定是大賺。
靳月瀾心情十分複雜。
藏品店經營的很好,毋庸置疑,靳譽蓁本就是很有想法的人,她現在用的概念,哪怕十年後也不會過時。
就是此刻,她忽然迷茫了。
繼承有那麼重要嗎。
蓁蓁非得沿著她鋪好的路往前走嗎?
看靳譽蓁介紹藏品時的神采奕奕,她心中一片柔和,走時還交代:「常回家,再別動不動往山上跑了,入冬了身體扛不住。」
儘管之前已經解釋過一遍,但靳譽蓁還是重新解釋:「今天是最後一節公益課,下一次開課就到明年了。」
靳月瀾放下心。
她閒暇下來時,總擔憂靳譽蓁。
人一旦上了年紀,就開始操心身後事。
她總放不下這個陪伴自己起家的小姑娘,昨晚要睡時,她翻了翻相冊,驚覺靳譽蓁已經二十六歲。
她還總拿蓁蓁當小孩,偶爾晨起,竟恍惚以為還在仰光,準備喊蓁蓁去涅槃節。
車開出去,她長長嘆氣。
岳徐安慰道:「蓁蓁會想通的。」
靳月瀾搖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
何況竹懷已經回來了,她若再對蓁蓁步步緊逼,竹懷必然要多想了。
她自然希望這兩人別有嫌隙。
更希望靳譽蓁能接替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