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修沉著臉色捻了兩圈扳指,冷笑一聲,「經過一番考量?」
他抽出御案上拆了火漆的密信,劈手砸到宋文進臉上。
「倒底是考量當地災情,還是考量朕庸碌無能,敢犯下這欺君之罪!」
這道斥聲只叫下首的眾人愈發膽戰心驚,瑟瑟發抖。宋文進一目十行看完那封密信,登時嚇得臉色慘白,顫巍巍的身子骨快抖成了篩子,「老臣不敢!」
宋文進自詡兩朝肱骨,倚老賣老,晚年不為民造福,反而汲汲營營,一心想著身後功名。李懷修忍下罵聲,冷睨一眼,念在他尚且忠心的份兒上,沒再多言,視線一一掃過跪地的眾臣。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朕承位以來寬仁度法,行養息之策,便是要萬民載我大魏萬萬之年。江忱膽大妄為,貪婪無度,若我大魏儘是如此蠹蟲,還談何萬年!」
朝臣們大氣兒都不敢出,皇上雖登基兩載,他們卻是親眼見過皇上處置叛臣的手段,能留到現在的臣子,要麼是忠君之士,要麼是沒那個反抗的倚仗和膽子,要麼就是皇上還未來得及收拾。他們這些人里三者皆有,尤其是曾經躍躍欲試,想要戰隊九皇子一黨,無不夾緊了尾巴,生怕皇上記起自己。
殿內靜了稍許,李懷修捻著扳指,目光停留到群臣末首,青雋沉寂的一人身上。
「柳絮白。」
眾臣中,跪在末首的男子站起身,恭敬地走到聖前,「臣在。」
「朕命你為左都督御史,奉旨前往山南,取替沈忱主持災情事宜,你可有異議?」
話音落下,殿內眾人無不詫異。跪在地上的宋文進老臉古怪,一臉震驚地出言諫議,「皇上,柳郎中年紀尚輕,怎可擔當如此大任!」
李懷修不耐煩地壓著扳指,呵笑看他,毫不留情嗆道,「柳郎中年紀尚輕,不如就由一把老骨頭的宋太傅前去山南。」
宋文進顫了下身子,埋低頭,閉緊了嘴。
山南險地,誰願意放著大好日子不過,跑去那種地方。宋文進年輕時尚有幾分人臣愛民之心,如今老了,只想頤養天年。皇上是看他不中用,他再貿然勸阻,這把老骨頭怕是要被迫回府休養,在朝中哪還能有一席之地。宋文進審時度勢,不敢再多言。
柳絮白臉上毫無變色,不卑不亢,「臣接旨。」
朝臣散去,已過了午膳的時候,全福海忙喚御膳房送膳,皇上早上就沒吃,這一日一日的,身子怎麼受的住。
……
後宮不得干政,後宮的嬪妃對前朝風波感觸並不深,她們最關心的,是皇上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踏進後宮。
剛過了選秀,新人入宮有三個月,除去那位家世頗高的楊嬪侍寢兩回,升了位份,其餘的人,就是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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