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擰起眉,「如此說來,倒是哀家做了這個惡人。」
「哀家確實不喜歡宓妃。讓她抄寫佛經,也是想靜靜她的心性。」
身為後宮妃嬪,怎能讓皇帝將心思都繫於她一人身上。旁人聽聞,又怎會仔細分辨,皇帝豈不成了耽溺女色的昏君。自古以來,下面人津津樂道的向來是皇室宗親那些烏七八糟的荒唐事,皆做了飯後談資,引人笑話,茶餘閒談,誰會追思根本。
皇帝不以為意,旁人卻不這樣去想。太后不能忍受自己的兒子當得一位明君,卻因一女子留下污點。她更不能忍受,本該雨露均沾的皇帝會過於寵愛一個嬪妃,而失了分寸。
李懷修沒就此事再與太后爭執,他清楚只要自己寵愛宓妃一日,太后就有一日對宓妃不喜。他再多辯解,只會越描越黑,太后也不會去聽,反而愈發不快。
更何況,他喜愛宓妃,事實就是如此。
李懷修停住腳步,神情雲淡風輕,「方才兒子退了一步,現在兒子希望母后也能做此退讓。」
「兒子不為難蕭家,請母后也不要為難宓妃。」
太后臉色難看,「皇帝便是連這點委屈也捨不得讓宓妃去受?」
她只讓宓妃抄寫佛經就算為難了?怕是那蕭家三子下獄,也是皇帝有意為之。她可真是養了個好兒子!為一個女人,把前朝的那些手段都用到母親頭上了!
伺候的宮人們垂低腦袋候在後頭,趙月兒見此情形,眼眸輕轉,忙勸道:「太后,月兒聽聞,龍鳳雙胎乃是吉兆,宓妃娘娘誕下一對皇子公主,是大魏祥瑞,如此說來宓妃娘娘也算是有功之人。」
她清楚太后與皇上爭執是因宓妃,不如將話題引向宓妃生下的皇嗣。
太后雖不喜宓妃,但仍是喜愛綏兒,她一手養出皇帝,卻也心知皇帝的涼薄,此無可解。
她閉了閉眼,罷了,日後宓妃再來,她當做沒有此人就是,也難為皇帝為宓妃對蕭家網開一面。
李懷修見太后有所緩和,才慢慢道:「年宴過後就是母后壽辰,兒子已經備好壽禮,準備待那日獻給母后。」
太后瞪了眼李懷修,「你不必哄著哀家,哀家才不稀罕。」
李懷修勾唇一笑,親自去扶太后的手臂,「母后不稀罕,兒子可就不送了。」
母子二人間氣氛漸漸鬆弛,趙月兒與全福海都鬆了口氣。
……
明裳不知皇上與太后曾有過這件事,只是她再去壽康宮後,太后就不再讓她抄寫佛經,她還覺得奇怪。
直到一日,李懷修抱著兒子,問起她近日到壽康宮的事,明裳就一一說了,接著李懷修問她太后可還讓她抄別的書,明裳才後知後覺,莫不是皇上知曉後,與太后說過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