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神色驚惶,垂頭應話,小心翼翼地伸手扶娘娘起身,去殿外迎駕。
縱使聖駕許久未來皇后宮中,身為六宮之主,內務府仍不敢輕易怠慢。
皇后面容溫柔如常,喚宮人送進茶水,「寶珠用過早膳,有嬤嬤陪著跑出去玩了,臣妾今日原是想去壽康宮侍奉母后,母后用過那方子身子已是見好,臣妾日日抄寫經文,祈禱母后身子康健,為母后祈福,為皇上祈福。」
李懷修撥著拇指的扳指,掃一眼憑几溫熱的茶水,聽皇后說後宮中事,他垂著眼,臉色很淡。
「朕聽說皇后昨夜派人去了冷宮。」
皇后手心微緊,她沒有立刻回話,起了身子,對著李懷修低眼福身,溫聲解釋:「是臣妾昨日想起徐采女曾在東山馬場陷宓妃於危難,臣妾也不想後宮有這種不明不白的事,故而才遣人過去詢問。」
她一言一語,不卑不亢,身為皇后,主持六宮無可厚非。
李懷修勾唇笑了一聲,眸底卻是極為冰冷,「皇后想查明其中實情,不如直接問朕,豈不是更加方便。」
皇后愕然抬眼,臉色越來越白,她知道皇上已經動怒了,可她想查明實情又有何錯,皇上居然這般袒護宓妃。她是皇上的髮妻,至今沒有皇子,皇上可否想過她的苦楚。
她雙唇輕顫,最終滿腹的難堪只化作一句,「臣妾不敢。」
皇后捏緊手中的帕子,眼淚落下來,她如今已是進退兩難,皇上是不會讓她再查下去,她忍不住道:「皇上寵愛宓妃,臣妾不敢多加置喙。」
「但皇上可曾想過,宓妃與臣妾等人有何不同?她那樣攀附於您,也不過是為了您能給她的權勢地位,皇上寵愛宓妃至此,可想過她真的值得皇上這樣做!」
李懷修臉色陰沉,直接厲聲打斷皇后,「放肆!」
皇后倏然噤聲,面色蒼白地不敢再語。
殿內沒留著伺候的宮人,悄然無聲,李懷修拂袖起身,幽暗如墨的雙目淡淡掃了眼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皇后,金線暗紋的龍袍金尊玉貴,冷硬薄情。
「朕能讓你蕭氏坐在皇后的位子,是念在太后的情面,既然你不想要皇后之位,朕隨時都能成全於你。」
……
皇上從坤寧宮出來,臉色就跟臘月的冰似的,冷得能掉出冰渣,全福海一句不敢多問,連伺候都極為謹慎小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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