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依舊是個存在壓迫的社會。
也是個人吃人的社會。
可是,陳錦然不怕,因為在新社會,沒有皇權壓迫,而她,最擅長勾心鬥角。
她冷冷望著面前的男人,內心揚溢著一股壓抑了兩世後,報復得來的快感。
想整她,可以啊,盡情的來吧,她只會踩著那些砸過來的磚頭,越爬越高。
顯然,何斯年震驚極了。
他下意識否認:「不是。」
「您母親對您熬心瀝血,替您擺平一切麻煩,您居然不覺得她是個好母親?」陳錦然依舊是笑著反問。
何斯年說:「我的意思是,我從來沒有授意我母親,讓她傷害過我身邊的女性。」
「您不需要授意呀,她是您的母親,只要您裝聾作啞就行了呀。」陳錦然依舊在笑,可笑里含著無盡的鄙夷。
何斯年深吸了口氣,才說:「我也沒有揣著明白裝過糊塗,我之所以歷史清白,是因為我這些年沒有談過戀愛,我身邊也沒有任何交往過的女性,陳錦然,你說的話非常對,我母親現在做的事是錯誤的,但我不是你形容的那樣,而且,關於這件事,我會保護你,並給你一個交待的!」
陳錦然看得出來,男人極力辯解,想讓她相信自己。
不過於陳錦然來說,信不信這個男人不重要,重要的事,在這場談判後,她會獲得什麼樣的利益。
她深宮二十年,謹守賢妃準則,沒有換到男人的真心,早就對男人的承諾失望了,她現在要的,是從男人身上獲得更大的利益。
所以,方才咄咄相逼,氣勢洶洶,但此刻她見好就收,她收了笑,柔了語氣,繼而揚起頭,說:「看得出來,何總是個聰明人,那您打算怎麼保護我,給我一個交待?」
「明天吧,明天我給你答覆。」何斯年說。
他欲走,又回頭看陳錦然,頓了半天,才說:「早點休息。」
「我會的。」說著,陳錦然一把關上了房門。
站在門外,何斯年漸漸捏起了拳頭,輕咬著牙,卻咯咯作響。
他這輩子,只有過一次戀愛經歷,那還是大學的時候,戀人是他的同班同學。
其實那個女孩所遭遇的事情,跟現在陳錦然所遭遇的,一模一樣。
先是許琛找到她,並熱情的邀請她參於一部兩岸三地合拍的大製作,而在參於之後,她跟導演走到了一起,並成了導演的『女朋友』,不過『女朋友』並沒有當多久,她就被導演給甩了。
當然,許琛把一切拍了下來,並給何斯年看了,然後,斬斷了他剛剛萌牙的情緣。
那是許琛頭一回插手何斯年的感情生活。
何斯年也不傻,當然知道母親是故意為之,而為此,曾有七八年的時間沒有跟許琛說過話,有過往來。
他當然憤怒,因為他沒想到,許琛還會故計重演,再來一回。
當然,陳錦然無疑是聰明透頂的,那個漂亮的,不像真人,卻又一身書卷古風氣息,仿佛從久遠的古時走來的女孩,有一顆水晶剔透的玲瓏心,居然在許琛剛剛伸手時,就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所想要做的一切。
當然,她一連番的話,也讓何斯年明白,對方於自己,沒有任何想法。
但他對她是有的,他肖想她的一切,他站在門口,甚至不願意離開。
只因為隔著一扇門,她就在另一側。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並不是看她一眼,跟她聊天,或者相處。
最要緊的事情是,許琛想動陳錦然,這事該怎麼辦?
何斯年作事的風格,跟陳錦然想的是不一樣的。
凡事,於下屬,於身邊的任何人,頭一回,他或者會口頭警告,但絕不能有下次,因為他信奉事不過三,只要有二回,他就必定會做出決斷!
……
樓上,段姐的房間,空氣里飄浮著一股面膜和香菸混雜的,燒焦之後的難聞氣味,香菸一支又一支,一沓面膜給燙了滿滿的洞。
忽而,手機響,段姐掐了煙,拿起手機一看,立刻坐正。
此時已經凌晨兩點了,找自己的居然是何斯年。她道:「老闆,您有事?」
「段姐,我們目前正在籌備的那部獻禮片,女一番讓陳錦然來,你通知一下營銷公司,讓他們把宣傳加進去。」何斯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