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梔子花是傅先生之前吩咐的,說您過來就給您養一缸,您有事就叫我們。」服務員無聲地退下。
長歌伸手撈起水中的梔子花,聞著花香味,許久垂下眼,輕輕捏緊了柔軟的花瓣。
這些年她在感情上一直很懦弱,因為年幼時受過的傷,後來她緊閉心門,誰也不敢相信,也不敢輕易地付出感情。
年少時那樣喜歡蕭霽,也克制地斬斷了心中的情念,後來在數世輪迴中喜歡上穆青衣,也從來沒有訴之於口,只是被動地接受他所有的好,並且隨時準備抽身,放棄這一段感情。
她已經用數世來治癒那個不幸的童年。
那一瞬間她突然有些理解秋墨衍。
他們都生在那樣的環境,都有黑暗不幸的童年,沒有瘋癲已經是萬幸了,怎麼又能要求他們燦爛如太陽花,成為樂觀向上的人?
秋墨衍沒有變成兆信帝那樣的人,已然是十分難得了。
長歌低低嘆氣,給宋星河發了一條信息:「能再次見到你,我其實很開心,這個世界,我還有一個血脈相連的人。這樣很好。」
所以,他也要放下執念。
因為她不想被困在過去了,她想試著往前走。
指尖的梔子花香氣漸漸淡去,一道悅耳的鈴鐺聲響起,長歌眼前的小花園瞬間消失,人已經出現手腕上的木珠子空間內。
她瞳孔一縮,第八世是為秋墨衍開啟的嗎?
「是為執念。」騎著小毛驢的老人家笑眯眯地說道,「每個人心中都有執念,小娘子,你的執念尤其深,如今,你終於要打算與自己和解,與命運相連的那些人和解了嗎?」
長歌看著腳下空懸的藍色鏡湖,無數的記憶流淌在其中,隨手一撈就能撈起那些人間的悲歡離合。
「和解?」她眼眸微垂。
「沒錯,小娘子你歷經數世,然而卻始終不肯原諒你自己。你看著自己哥哥病重,孤身赴死,看著朝代覆滅,民不聊生,看著所愛之人與你刀劍相向,看著身邊人為你以命換命,十世輪迴,你將一切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你最恨的其實是你自己。
執念不解,死劫不渡,以命換命的結果就是雙死,即使是生生世世輪迴,也沒有結果。」
器靈老兒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他們已經站在懸崖邊上,渡不過便是雙死。
長歌渾身一震,眼圈微微潮濕。這些年冷漠也罷,涼薄也罷,不過是不肯原諒自己。如果前世她做的更好一點,是不是每個人都不用擁有那樣悲慘的命運?
原來她才是造成這一切的根源。
這一世執著滅世的陸西澤,為她以命換命的傅懷瑾,因她記憶覺醒的宋星河,都是因為她,才糾纏在一起,重新背負那樣沉重的過去。
長歌垂眼,從鏡湖內撈起一個泛著微粉色澤的記憶光團,那是她記憶里最快樂的時光,後來粉色褪去,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她眼神瞬間堅定起來,指尖探入記憶光團,開始第八世輪迴,這一次,她進入的是7歲時的自己。
帝都,凌晨三點多,傅和玉被電話聲吵醒,條件反射地去看病床上的傅懷瑾,對方面容平和,毫無知覺地昏迷中。
「餵?」傅和玉壓低聲音說道,「誰呀,要不你看下現在幾點?大半夜的打電話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啥?秋長歌昏迷了?」傅和玉臉色鐵青,聲音陡然拔高了一個度,覺得這日子真是見鬼了。
救命,這年頭昏迷都要成雙成對嗎?他小叔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再來一個秋長歌,這日子真的沒法子過了!
他還指望著秋長歌回帝都,喚醒他小叔呢!
電話是杜敏打的,杜敏還不知道傅懷瑾住院的事情。
「傅少爺,電話能給傅醫生嗎?之前長歌昏迷都是傅醫生在旁邊照顧,我們也是沒轍,這才大半夜地打電話過來。」
杜敏急的跺腳,長歌是在酒店頂層的小酒吧昏迷的,值守的服務生當場就慌了,給她打了電話,然後還打了120。
但是之前長歌就交代過,若是她無故昏迷,不用送醫院,直接找傅懷瑾或者宋星河。
大半夜的,她給喬曦和小雨打完電話,然後就趕緊給傅懷瑾打電話。
「我小叔現在也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傅和玉急道,「你們送醫院了嗎?查出昏迷原因了嗎?我明天安排專機接秋長歌回帝都。」
杜敏一聽傅懷瑾竟然也住院了,徹底慌了:「好,影視城那邊醫療不如帝都,先接回帝都來,傅少爺,你那邊真的能安排專機?」
要是不行,她就要聯繫陸總的私人飛機了。
傅和玉斬釘截鐵地說道:「能,我這就安排。你等我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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