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芝:「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
她扯著謝時眠的袖子,把喝了一半的牛奶杯放下,表情糾結且痛苦。
花芝接著說:「一個您很信任的人背叛了您,您會怎麼處理?」
她儘可能讓每個吐字都清晰平穩,但尾音的顫動暴露了她不安的內心。
和謝時眠在一起有多快樂,在想起身世時就有多痛苦。
宋羽讓她偷看謝時眠的病歷,探查她身體的具體情況。
花芝遲遲沒有發給她。
背叛嗎?
謝時眠把最後一滴咖啡喝入口中,她沒有辦法定義「背叛」這個詞在內心的重量。
是父母說會陪她一輩子,卻讓她輾轉流落在各種親戚家,被踢皮球被冷眼相待。
還是說會承諾幫她保管財產的舅舅,最後把上百萬的資產賭博揮霍一空。
又或者說前一天和她引為知己的老闆,在後一天辭退她,打了官司才付了所有賠償金,用的卻是一元五角的硬幣,她拒收後被造黃謠。
這特麼的,謝時眠想起那個狗逼老闆就噁心。
隨著謝時眠沉沒時間越長,花芝心臟跳得越快。
牛奶在她空腹的胃裡膨脹,讓每一下呼吸都變得沉重痛苦。
謝時眠淺笑開口,「如果我信任的人背叛我,我會很難受。」
她深深地看著花芝,目光穿過她的軀體直達她的靈魂。
「我會很難受,很傷心,芝芝會讓我傷心嗎。」
花芝心虛搖頭。
「不會。」
謝時眠笑了笑摸摸她的頭頂,在花芝發頂發現了一根呆毛。
那根怎麼也不能撫平的呆毛耷拉著。
怪可愛的。
謝時眠饒有興趣地用食指勾著那根毛,「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花芝狼狽:「隨口一問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說完她的頭更低了呆毛也更耷拉著。
謝時眠心想自己已經習慣背叛了,只是每次遇到背叛時都會很傷心。
大約傷心完了也就沒事了。
正當謝時眠端著空杯子出神時,柯容踩著小高跟噔噔噔走來。
「小姐,您的小表妹來了。」
謝時眠思索了幾秒,「謝清清?」
柯容抱著文件點頭,遠遠看到一個小姑娘像只小兔子似的跑過來一頭撞到她懷裡。
年輕的小丫頭只漲到她的心口位置,身上穿著粉色蓬蓬紗的公主裙。
謝清清:「表姐今日終於沒和花芝在一起了!」
餐桌上的花芝幽幽看過來,「……」
謝清清立刻垮起一個批臉。
花芝柔柔弱弱:「姐姐去陪她吧,左右我的腰也不算疼,脖子上的傷用高領毛衣能遮住,您說的沒錯,我是該去上課了,好孩子不應該逃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