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包大人路上走的慢,這裡看看那裡查查,中間耽擱的時間足夠程元將他的身家背景查個底兒朝天,應該知道他和開封府關係很近才對。
可是聽他剛才談起包大人的語氣又不像。
如果知道他和開封府親近,剛才提起包大人就不會那麽說。
總不能真的只憑龐昱的信來認識他吧?
不能吧,真要是這樣的話,他的狀元豈不是白考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白玉堂沒忍住笑了出聲,雖然這般猜測有點慘,但是真的好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小蘇:生氣.jpg
兩個人在官舍里轉了一圈,不得不說,只看官舍完全看不出登州是個貧窮的大州,隔壁密州的州衙官舍都沒這麽奢侈。
以前沒聽說登州這麽有錢啊。
蘇通判轉了一圈回來,蹲在客廳門口的台階上直搖頭,「登州一年的財稅還不到萬貫,那是要上交國庫的錢,只怕私底下徵收的錢翻兩番都打不住。」
「翻兩番?」白玉堂在旁邊蹲下,「大人怕是低估了地方官的手段。」
「登州一共就那麽多百姓,他們再翻又能翻多少?」蘇景殊皺了皺眉,自顧自的說道,「賦稅太重百姓活不下去,活不下去必定揭竿而起,近些年沒聽說登州有大規模的造反,可見地方官沒有逼的太狠。」
連民間沒有大規模的造反都能當政績說出來,大宋的官場也是沒救了。
兩個人蹲在台階上說話,不多時,沈仲元從外面回來,看到他們蹲在那裡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大人,牙人已經找好,官署附近有好幾處適合的宅子,只等您拿個主意就能定下。」
蘇景殊拍拍衣擺站起來,「正好現在沒事,我們去看宅子。」
白五爺對住處沒要求,反正不用他花錢,住什麽地方都行,「我去程元那兒看看。」
他們蘇大人自稱貧苦出身,其實對住處的要求也不低,就算不住這種奢華的地方也會挑個寬敞住的舒服的宅院。
好歹是接下來三年住的地方,他們又不是沒帶錢,在吃住上都不能委屈。
話說程知州哼著小曲兒離開官舍,回到州衙歇了一會兒,又帶上親信去另一處宅院。
登州有個四海錢莊,四海錢莊在大宋境內有足足一百零八家分號,主家李坤乃是登州巨富,據說他名下的財産能買下整座城。
宅院外面看上去平平無奇,進去後卻是富麗豪華異常奢侈,和這座宅院相比,州衙官舍的確算得上只能將就。
程元笑眯眯朝主位拱拱手,「莊主,新來的通判已經安排好了。」
李坤瞥了他一眼,站起身去逗旁邊的鸚鵡,「新任通判來頭不小,你有幾成把握?」
「十成。」程元自信的晃晃腦袋,「那就是個第一次當官的毛頭小子,莊主不必擔心。」
毛頭小子年輕氣盛,但也受不住誘惑,他有十成的把握將人拿捏住。
那姓蘇的小子要是油鹽不進也不會和龐昱混在一起,他那表弟什麽德性他清楚的很,能平平安安長這麽大都是因為他爹是當朝太師,不然早就因為囂張跋扈讓人套麻袋打的不敢出門了。
狐群狗黨蛇鼠一窩,和他混在一起的能是什麽好人,李莊主就是被前任通判給嚇著了才草木皆兵,朝中哪兒那麽多為國為民的好官,都是哪兒有好處就往哪兒鑽罷了。
李坤皮笑肉不笑,「程大人,我可聽說咱們這位新任通判是金科狀元,還是三元及第的狀元郎,朝中不少高官都對他讚不絕口,連那包黑子都待他如同子侄。」
「莊主這就不懂了,科舉考試也有很多門道。」程元愜意的咂了口茶,「只要朝中關係夠多,就算大字不識一個也能被點為狀元郎,沒準兒他這三元及第是官家為了圖吉利才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