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一食指豎起,比著第一,頭上的小孩突然失去一隻手的保護,揪緊了男子髮髻。男子吃痛,緊趕著把手歸於原位。
白瑤饒有興致,追問道,
「大哥,我不太了解這蹴鞠藝人中職事名稱,你能大概給我講講嗎?」
「嘿多著呢,教正、社司、節級、正挾、副挾、挾色、驍色、左軍、右軍等等。其中教正是總負責人,剛剛也說了節級對外接待,社司則負責內務,後面的一串都與蹴鞠比賽相關。」
布衣男子談性大開,接著說道,
「不入圓社會,到老不風流。圓社便是齊雲社,無上地位,在場眾人,皆想見他們!」
見圈裡的蹴鞠藝人朝他們這塊揮手,布衣男子興奮地拉起頭頂小孩小手,蹦了蹦,吸引著注意。
旁樓閣之上,著華衣的娘子們笑語盈盈,朝著蹴鞠藝人們扔下方絹,絲帕,數不勝數的鮮花與香囊。
花朵在空中散開,朵朵花瓣飄落少年們懷中,赤紅明艷,帶著陣陣暗香。
鼓鼓的香囊,則被少年們左躲右擋,竟無一沾身,少年們瀟灑動作,引得在場眾人喝彩,青年才俊,風流倜儻。
白瑤似夢回現代明星接機現場,沒想到真有如此相似的熱鬧景象。
比至夜深,月影橫斜,荇藻凌亂。
魏弘簡、白瑤二人比肩而行,白瑤輕快地朝著魏弘簡聊著前些日子的盛宴,所做的美味,還有逛集市認識的小友,笑著、跳著、踢走腳下的小石子。
魏弘簡側身含笑聽著,餘光注意著白瑤腳下。在白瑤停頓間隙,補充著自己的經歷,學到什麼,老師待他很好。熱切的眼神,相互對視,眼神交織。
夜深時分,蘇府外的燭火閃爍,巷暗不便行,魏弘簡伸長的手,已慢慢護在白瑤身側,白瑤不經意撞進他的懷裡。
燭影忽亮忽暗,二人影子重合,如同連理枝,相互交錯,情意濃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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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天清氣爽,豐樂樓的灶房中,卻熱火朝天。
「師...傅,師傅,樓內都坐滿了!!我舅舅催咱們這邊加把勁!」
呂梧喘著氣,熱汗泠泠跑進來。
白瑤清麗身影,挽著袖子,以絲麻襻膊系住衣袖,幹練自如。
白瑤飛快將雞塊在米糠中滾上一圈,將裹好米糠的雞塊,以長箸夾住,置於沸騰油鍋中。
待雞塊炸至金黃色,快速撈出,放於趕製好的銅絲網上濾油。
白瑤手拿棉布方巾,輕輕擦了擦額頭,抹下混著油煙的汗水,之後隨意將方巾丟擲一旁,給呂梧快速交代道,
「這裡又做好了五份,再切五隻雞,宰成大小相同的雞塊,多半就夠了。我讓你準備的醴酒備齊了嗎?」
「備好了,聽師傅的今日交代堂前小二,遇客皆說,今有觀蹴鞠套餐,雙人套餐,一份炸雞塊配上兩小盅醴酒。」
呂梧接下白瑤手中動作,讓白瑤歇息片刻,嘴中飛快說道,
「客人聽聞套餐一詞,皆覺有趣,就算點了旁菜的,亦點上一份雙人套餐嘗鮮。客人們憑欄觀賞著蹴鞠表演,品著醴酒,吃著炸雞。
雖然雞塊有些大,但別有滋味,看著分外享受。師傅我們雞塊是否要切小一點,方便客人吃食。」
「切小點,他們是怎麼個吃法?」
白瑤本喝著茶,緩解著喉間火辣,聽聞呂梧一說,停住了盯著他詢問道。
呂梧被來自師傅的眼神直視下,說話聲音逐漸變小,
「就...就是用箸啊...」
白瑤扶額,忘了這茬,光將口感略像啤酒的醴酒挑出,準備好了雞塊,油鍋還有特殊的濾油工具銅絲網,卻獨忘交代怎麼個吃雞塊法,失了靈魂!!
白瑤快速解開身前圍裙,遞給呂梧,快速說道,
「雞塊大小不變,給,圍裙繫上,剩下的都交給你了。」
白瑤端起長桌上的一盤炸雞,另一手拎起一壺醴酒,飛快走出灶房,不顧身後呂梧的挽留,
「師傅,你去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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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二樓,白瑤尋到錢掌柜,語速極快地說道,
「掌柜的,之前我同你說的,留一處臨街位子,這位子何在?」
掌柜見白瑤已經一手端雞塊盤,一手拎酒壺,一副已準備好,急不可耐模樣。手捏起臉龐僅剩的其中一側鬍鬚,仰頭大笑道,
「白肆廚辛苦了,今日觀蹴鞠表演人數眾多,我先行讓陸仁占了位置,就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