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我老家那邊有個說法,若生辰沒有過好,這未來一年都事事不順!咱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您放心,這生辰宴我給您安排的妥妥的。」
王楊慧來不及伸手攔下,白瑤便一溜煙朝膳房跑去,屬於是熟門熟路了。
王楊慧好笑地對著身邊侍女臘梅開口說道,
「阿瑤這孩子,心好性子急,也不知像誰。」
臘梅巧笑說著討喜的話,
「我看是隨了夫人的心好,老爺的利索,這走出去,誰能不說是一家子啊!」
臘梅的隨聲奉承被王楊慧聽到了心底,眼神一顫,陷入沉思。
跑至膳房的白瑤,看著屋內白汽蒸騰,雜役們穿梭其間,火熱非凡。
白瑤伸手攔下了眼熟的劉廚娘,
「劉姨,我師娘今日生辰,這席面準備了什麼?」
劉廚娘被攔下先是柳眉倒豎,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後,激動地搓了搓腰間圍裙,
「回瑤掌柜,老爺特別囑咐了以夫人生辰宴為主,前菜有蜜汁蓮藕,醉蝦,冰玉雙清,茄鯗,主菜有紅燒鯉魚,八寶鴨,櫻桃肉,素什錦,清蒸鮑魚,湯品是花膠雞湯與豆腐羹,主食有五色糯米飯糰,長壽麵。」
聽上去應有盡有,蘇判官還算用心,白瑤在心中腹誹,再問道,
「那甜品有何?」
「有桂花糕與糖醋山楂。」
白瑤定神思索,半晌開口,
「還是有些簡陋,你派兩個雜役幫我,我再給師娘添上兩個甜品。」
劉廚娘興致勃勃,又能和白瑤學新菜色,喜笑顏開道,
「瑤掌柜看我行不,之前也幫你打過下手,熟門熟路。」
白瑤對劉廚娘想要在一旁偷學的行為並不介意,人道
學徒難,人道學會徒弟餓死師傅,白瑤絲毫不懼,自己有著傳承千年的無數菜樣,自幼熟背菜譜,練習做菜無數,白瑤有自信,能將自己所學掏空的,怕是此人還未出世。
熟門熟路地指揮著劉廚娘先和面,自己找到雞蛋籃子,取出內里六個雞蛋,飛快打入瓷盆中,倒上牛乳,滴上幾滴香櫞汁,倒上過篩後更加細膩的麵粉,一起混合攪拌。
一手抱著盆一手飛快地在盆里攪拌著,縴手在劉廚娘眼裡,已然只見殘影,待這蛋糕糊已至濃稠的奶白色,倒入清油,攪拌均勻,上甑蒸上三刻鐘。
另一頭,劉廚娘已將麵團和得光滑,白瑤取上一小團,內里添上紅豆沙,隨性揉捏,不一會一個個模樣小巧,千姿百態的壽桃白模便婷婷立於案板間,劉廚娘驚呼,
「瑤掌柜,您這一手可真巧啊!」
白瑤回應笑笑,
「膳房有胭脂嗎?」
「沒有,我這就派人去尋,您是要給這壽桃上色吧?」
「嗯。」白瑤利落頷首。
等胭脂的時候,白瑤又捏上數個壽桃,再揭開一旁甑蓋,將壽桃送入其中蒸熟,觀其甑中的蛋糕已然蓬鬆,不回縮,直接伸手往裡探去。
劉廚娘關切的話語還未說完,「瑤掌柜,小心燙......」
白瑤已經取出瓷盆,倒扣於盤中,轉頭杏眸閃閃,疑惑地盯著劉廚娘。
劉廚娘震驚地張大嘴,又緩緩閉上,朝著白瑤擺了擺手,內心暗暗道,瑤掌柜神人也。
待胭脂到,白瑤取一點落於碟中,加水稀釋調製粉紅色,輕輕以軟毛刷取色,少量多次給蒸熟後的壽桃上色,粉色點點,鮮艷動人。
壽桃與蛋糕都已大功告成,白瑤放下挽起的衣袖,示意劉廚娘宴席快結尾時,將壽桃與蛋糕端上來。
中式西式皆要,成年人不做選擇。
回到王楊慧身邊,蘇判官與魏弘簡已然在廳中,正和一位鬢間有少許銀絲,氣勢不凡的老者交談著,王楊慧亦和身邊一比她稍顯年輕的老婦人交談著,老婦人手裡還簽著一伶俐小童。
王楊慧見著白瑤興沖衝到廳前,又變得猶豫的身影,忙抬手招呼著,
「阿瑤來。」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齊聚白瑤身上,白瑤鎮靜自若,緩步踏進廳中,禮數周全地向著廳內各位行禮。
王楊慧走到白瑤身側,牽起白瑤的手向著各位介紹,
「這是白瑤,聰慧機敏,我待她似親生女郎。」
並未介紹白瑤是蘇判官關門弟子的妻子,直接朝著眾人介紹的是白瑤這個人,可見王楊慧對白瑤的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