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忽然想起來自己不是在看肥皂劇,自己也不是苦情劇里的深情男二。
他是大總攻啊!放言情劇里,他應該是男主的身份才對!
可是他都半身不遂了,還怎麼做大總攻!
沈絮越想越傷心,越想越難過,滔滔不絕的眼淚洶湧而出,幾乎要把祁白辰剛換的外衫下褥全用鹹水泡個透。
「師尊,您好可憐啊師尊,師尊您真的……嗚……好可憐。」
無論誰跟小聖父在一起,小聖父都是個悲慘的下場,而偏偏他現在已經沒辦法給小聖父幸福。
小聖父要給他守活寡了嗚嗚嗚,小聖父要變成小寡婦了,小聖父怎麼能這麼可憐啊嗚嗚嗚!
沈絮緊緊抱住祁白辰的腿,像只貓兒似的用臉頰輕蹭,「師尊……您太可憐了……徒兒想……」
「師尊不可憐」,祁白辰摸著腿上的腦袋,他應該有點什麼情緒的,比如——心軟。
但他沒有,他的心早就被人拿走、凍起來、丟到千里之外的禁地中了。
「師尊早早便忘記可憐到底是個什麼感覺了。」
他低下頭,手指擠進去,摸了摸徒弟的側臉,「等你什麼時候肯把心還給師尊,師尊或許會想起來罷。」
沈絮聽蒙了。
第10章 師尊,你別得意!
【今天你把我掛牆上,明天我把你按床上】
他一個初經情場的雛可沒有那偷心的本事,至於偷人,那也完全是有賊心沒賊膽。
他老婆都那麼慘了,他要是再出去偷人,那他老婆還不得天天以淚洗面啊?
他要恪守攻道,堅決抵制渣攻行為!
再說了他都已經半身不遂了,就算他想……
祁白辰忽然往回抽了一點手,手指前端從沈絮的臉側挪到了他的額頭,祁白辰指腹抵住他的額頭,沒用什麼力氣就將沈絮的腦袋從膝頭推開。
「你起來罷。」
話音剛落,沈絮就感到身上忽然一陣鬆快,好像什麼束縛消失了似的。
他嘗試著動了動腿,果然順利起身。
小聖父真不愧是仙人,這就是傳說中的言出法隨吧!
他都半身不遂了,祁白辰一句話就讓他重新站了起來!
神醫啊,妥妥的神醫!
也是,師尊如此慈悲心,而醫者往往仁心,師尊一定是主修醫道,稱道醫仙!
「師尊,我有一個想法,我們可以去凡間開醫館,專治不舉之……」
祁白辰聞言有點頭疼,他不想再聽沈絮聒噪的胡言亂語,起身直接離開小院。
沈絮看著師尊出門,猶豫了下,還是沖外面喊了句:「您躺椅沒收……」
院牆外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為師有事出門一趟,一個躺椅罷了,阿絮自己留著用罷。」
沈絮聽了,心中一喜,眼神緊緊凝在了躺椅上。
這算不算師尊送他的第一樣東西呢。
沈絮仔細端詳起這把可能材質是金絲楠木的躺椅。
至於為什麼說是金絲楠木,主要因為他不了解這個世界上的靈木靈草,不確定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功效。
一把躺人的椅子而已,用竹子是大部分人的選擇,用金絲楠木那就已經特別有逼格特別奢侈了,應該不至於用上什麼天材地寶。
沈絮此時還不知道這一把在他眼中普普通通的躺椅,在未來會以怎樣奇葩的方式救他一命。
而彼時意外獲救的沈絮第一反應既然不是感激涕零,而是在心裡吐槽師尊實在是惡趣味至極。
無論以後如何,如今沈絮的的確確是把它當一把躺椅看待的。
沈絮小心翼翼坐上去,坐好後還有點拘謹,不像是他坐椅子,倒像椅子要來坐他似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擱。
椅子上殘留著體溫,不是很高,只是溫溫的感覺。
師尊身上也是溫溫涼涼的,說熱太過,說冷又不至於。
沈絮沒怎麼讀過書的腦子能想出來的唯一合適的形容詞就是「溫涼」。
甚至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有這麼一個詞,因為他看旁人都是寫作「溫良」,也許「溫涼」這個詞是他無意中自創的也不一定。
管它呢,反正能表達清楚意思就行。
沈絮拘謹了沒多久,就原形畢露,他踢掉鞋子像只貓兒或者狗兒似的窩進了躺椅。
唉——
他悵悵然喟嘆一聲。
好舒服,怎麼能這麼舒服呢,以前他都是坐那種小板凳,就這還是老母親還活著的時候買給他的,老母親去世後家裡再也沒有添置過新椅子。
換而言之,從前那個家裡,是沒有他坐的地方的。
他只能坐他的小板凳,那種塑料的廉價板凳,坐久了渾身骨頭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