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美人身上紅起來就是很好看。
但沈絮比量了一下自己的手和師尊的手,沮喪地發現自己手太小根本扣不住,反倒是師尊扣他很輕鬆。
師尊比他高很多,所以甚至把他整個人扣起來都很輕鬆。
就比如現在,如果有人從背後看他們,只能看到白衣白髮的祁白辰,壓根看不到遮擋之下的沈絮。
沈絮一發愣,心裡想到什麼就直接說出來了,「師尊,你好像臥著的母雞呀,身下還藏了只小雞。」
祁白辰一頓,眼眸發暗。
徒弟又把他當娘了,什麼母雞和小雞,他可憐的阿絮生下來就沒有娘,只能他這個師尊又當爹又當娘,徒弟肯定是跟小時候一樣想奶吃了。
祁白辰打消了親沈絮的念頭,反而一道風刃劃破了自己的食指,直接伸進徒弟口中。
沈絮還在發懵,下意識吸了一口,就這麼一口,瞬間讓他全身上下充滿了靈力,好像有什麼屏障被打破了!
就好比吸過人血復甦的一樣,沈絮感到自己直到此刻才算真正活過來!
原來如此,原主畢竟是人造出來,吸了主人的血才能真正活過來。
難怪原主小時候吃的飯都是師尊的血,有血他才能長大。
沈絮眼睛一亮,立刻抓住師尊的食指就開始嘬。
一邊嘬他一邊想,真神奇,魂魄也能流血,那他吃進肚子裡的到底是師尊的血還是師尊的魂魄呢?
他並不知道不是魂魄在流血,祁白辰現在也並不是魂體。
玉佩除了跟祁白辰通感,最大的作用其實是定位傳送,現在站在沈絮背後的就是貨真價實的祁白辰本人。
沈絮也不知道他吸的不是血,是祁白辰的修為。
祁白辰的身體是一隻紙人,紙人怎麼會流血?紙人的一切都是他的修為幻化出來的。
甚至於……這小半個世界都是靠他的修為幻化而成。
但那些事其實都不重要,祁白辰看著徒弟吮吸他的手指,心中泛起輕微漣漪。
他想到了沈絮小時候,沈絮從小就喜歡啃他,啃他的手指啃他的手腕,到處啃。
沒什麼意識的時候,沈絮就喜歡在他身上亂爬,從這裡爬到那裡,甚至爬到他的頭頂做窩。
後來漸漸恢復一些意識後,沈絮就不再上他的頭頂了,因為畏高,最多只在他膝頭爬。
但他偏是個壞心眼的壞師尊,偏要把徒弟捉到高處,看徒弟捂著眼睛嗚嗚咽咽哭,他會有一種壞心思得逞的快感。
他的確很壞,很喜歡欺負小孩。
欺負了小朋友,還要裝作一本正經,雲淡風輕地表示這事跟他沒關係。
小徒弟痴痴呆呆的,傻得可憐,每次都信,每次都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眼睛裡滿是信賴。
於是祁白辰就在心裡想,真好欺負,真想一直欺負。
但有時候祁白辰也會產生小徒弟不是真信的錯覺。
他總會想,沈絮是在演戲是在陪他玩。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他只是本能覺得,沈絮嘿嘿傻笑著喊師尊、師尊呀的時候,眼睛裡藏著悲傷。
沈絮從床頭柜上摔下來,摔得掉胳膊掉腿的那晚,他其實感到了有一隻小手在偷摸他臉,沈絮不是從床頭柜上摔下來的,是偷摸了他後準備爬回去時摔下來的。
他分明的聽到了嘆息。
沈絮一邊摸他,一邊嘆息。
還有他寫字的時候,沈絮總是爬到他手背上,抱他的筆。
他總覺得沈絮在搗他的亂,過後很久回想起來,又覺得沈絮是想在紙上留下些什麼,是想告訴他什麼。
祁白辰總覺得,他跟沈絮的時間一直都是倒著走的,他在向前走,沈絮卻在不斷逆行。
他覺得,都是那隻時間懷表的問題,只要他把它藏起來,沈絮是不是就沒辦法逆行了。
可他又會覺得一切都是徒勞,因為過去的沈絮告訴過他,未來的他死了。
他死了,沈絮總能解開那千道陣法萬般禁制,沈絮還是會回到過去。
沈絮回到過去,是為了讓他別死嗎?
每一次這樣想的時候,他都會覺得現在的沈絮不是魂魄不全而導致的心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