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燭背過身,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虞知聆下榻了。
他的眉頭就沒鬆開過,心下的疑慮越發深重。
虞知聆似乎……比他三年前見到的人變了許多,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變得奇奇怪怪。
沒有殺心、沒有冷臉、沒有警惕心。
心下思緒很亂,直到某刻,房門被打開。
墨燭循聲看去,虞知聆臉上還掛著水珠,應當是剛洗完臉。
今日穿的是偏明亮的黃綠色,烏髮隨便用玉簪挽了一下,連個珠花都沒簪,瞧著格外素淨。
小臉不施粉黛,五官更顯剔透。
虞知聆看了過來:「墨燭,你何時來的?」
「巳時整。」
那就是來了許久了,估計一直
在喊她起床,虞知聆如果不做噩夢的時候,睡眠質量倒是挺好的,沒有煩惱,睡得賊香,有時候要定上好幾個鬧鐘才能喊醒自己。
她尷尬一笑:「這樣啊,哈哈,昨晚師尊有些累,今早賴了會兒床。」
虞知聆小心翼翼觀察男主面上的表情,並未看到旁的情緒,他冷靜得像個修無情道的,看不出來一點情緒波動。
她心下鬆了口氣,猜是昨天出的那一招讓墨燭暫時打消了疑慮,沒有十足的把握,應該不會出手刀她。
可虞知聆如今也猜不出來墨燭到底修行到什麼境界,他昨天出的那一招不像是金丹期可以打出來的。
「師尊,掌門在外。」墨燭又提醒了句。
「啊?哦哦好,我知道了。」
虞知聆回過神來,猜到是燕山青讓墨燭進來喊她的,訥訥點頭收回目光,捋了捋凌亂的鬢髮,轉身往外走。
墨燭跟在她身後,如今日頭正旺,視線比昨晚好上許多。
有些昨晚沒瞧清楚的東西也看了個清楚。
她手腕上戴著的那個蛇鐲,是騰蛇蛇鐲。
那上面纏的正是騰蛇。
墨燭掩住眸底的晦澀,隨虞知聆一同去了院外。
燕山青等候已久,瞧見虞知聆出來後勾唇嘲諷:「濯玉仙尊大忙人,還需得你弟子去叫你一刻鐘才醒。」
虞知聆當然聽出來是嘲諷,眯著眼笑了下:「昨晚睡晚了,以後不會了,大師兄久等了。」
她對燕山青有種莫名的親近,好像冥冥中知曉,燕山青似乎很關心她,所以說話間也會無意識帶了些嗔,像是在撒嬌一般。
燕山青神情一僵,負在身後的手微微一蜷,聲音都不自覺輕了許多:「既醒了應當知道我來是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