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一旁寬敞的榻,這間屋子是芥子舟上最大的房間,主榻足足能容納五六個人。
虞知聆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低聲道:「乾坤袋裡不是還有被褥嗎,你累了就自己鋪一下,在這裡睡下吧,不要一直守著我,我先睡了。」
對於她來說,這跟和徒弟在同一間屋內打個地鋪沒什麼區別,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她睡得倒是很快,卻全然沒注意自己的話會給墨燭帶來多大的衝擊。
男子與女子同躺一榻,即使是師徒兩個,即使未曾蓋同一個被褥,也是格外親密的舉動了。
昨日她意識糊塗說出了那話,墨燭承認自己卑劣地鑽了空子。
可此刻,她是清醒的,她竟然……
允許他睡在這張榻上?
墨燭別過頭閉眼打坐,努力想要讓自己躁動的心平靜下來,可滿腦子都是她方才的話。
他坐了許久,無數次想要讓自己安靜下來,但騰蛇優越的五感,讓他聽到她的每一次呼吸,聞到她清新又夾雜了藥香的氣息。
他又想起來方才寧蘅蕪在外的話。
他能聽出來寧蘅蕪的意思,她想要讓他們兩人避嫌。
墨燭回身看向榻上酣睡的人,這位名揚中州的濯玉仙尊,中州皆說她性子清冷淡漠,一年也說不出來幾句話,墨燭小時候和她接觸的時候,也覺得她就是中州傳的那樣。
很強大,話很少,性子孤僻冷淡。
如今看來,原來在成為濯玉仙尊之前,她是這般模樣,性子大大咧咧,沒心沒肺,自己跟自己也能玩得有來有往,話很多很密。
墨燭悄悄湊近她,越是靠近,便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狂跳的心。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悸動,也沒辦法控制自己想要與她親近的心意。
他湊得越來越近,近到幾乎與她鼻尖相抵,如果虞知聆在此刻睜眼,便能看到他撐在她的上方,往日漆黑的眼睛早已化為了騰蛇的豎瞳,暗金色的瞳紋幽邃,對視一眼便能被蠱惑。
他的目光一寸寸下移,從她彎彎翹翹的柳眉,到緊閉的長睫,小巧的鼻尖,再往下……
是形狀飽滿的紅唇,微微啟開,隱約可見緊閉的貝齒。
昨日她便是這般咬了他。
她咬他的時候,他情動了,即使是第一次,但男子在這方面總是無師自通,他雖然年輕,卻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他了解自己的身體反應。
墨燭無意識呢喃:「師尊……」
耳畔在此刻傳來冷淡的聲音。
「出來。」
是寧蘅蕪。
墨燭忽然驚醒,發覺自己……
離她的唇只有不到一指距離。
她無知無覺,墨燭懵懵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