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燭抿了抿唇,扣著她腰身的手力道收緊,他並未意識到,但虞知聆卻是能感受到,她皺了皺眉卻並未掙開,耐心等待他開口。
少年垂下長睫,喉結滾了滾,嗓音喑啞:「只是一點記憶,穎山宗滅門後,我追到靈幽道,那時我似乎只是大乘修為,不知道我怎麼進來的,我只看到一片黑,然後我一直往裡走。」
「走著走著,看到了……魔尊。」
一個戴著兜帽的人。
魔尊是血統純正的魔族,厭惡光亮,或許也有掩蓋身份的原因,因此走到哪裡都要戴著兜帽。
他對墨燭說:「你來為她報仇嗎,來得太晚了些,她的魂魄怕是已經碎完了吧。」
「她已經死了很久很久了,在你們都遺忘她的時候,她獨身一人,死在黑暗中。」
「啪,魂飛湮滅,一縷魂魄都沒了哦。」
他做了個捏緊的動作,殘忍說出讓墨燭從腳涼到頭頂的話。
再一睜眼,他懸浮在不忘河底,陣法衝擊的白光照亮了幽暗的不忘河,他看到河面上隱隱倒映的白光,那是來自虞知聆腰間的鮫珠。
他朝她奔去,上岸的第一件事便是叮囑她。
「師尊,你一定不能離開我。」
相比墨燭的害怕,虞知聆本人聽了倒是淡然。
她其實心裡有猜測,在虞小五被反派濯玉替代的那十年裡,或許真正的虞小五早已死去,又或者被困在一個無法出來的地方。
但她更加傾向的,是前者。
若非死去,虞小五怎會放任別人替代她的位置,潛伏到她師兄師姐身邊,最終導致穎山宗的滅門?
再難出來的地方,她怕是爬也得爬出來,保護自己的師門。
她只是不知道,虞小五是被奪舍,還是說,回來的從頭到尾都不是她?
從身子,到魂魄,都完完全全是另一個人?
那燕山青他們又為何沒有認出來?
一定還有什麼,可以掩護假濯玉的身份,蒙蔽燕山青他們。
墨燭抱緊她,她只要在懷裡,只要他們寸步不離,在他死之前,她絕對不可能出事。
好像只有這樣可以掩飾他的恐懼和害怕。
虞知聆摸摸墨燭的腦袋:「好了好了,我不會離開你的,師尊現在已經渡劫了,中州第一,誰能傷害我?」
她抬手的時候,空蕩蕩的左腕映入眼帘,她並未戴洄青蛇鐲。
墨燭握住她的左腕:「師尊,洄青蛇鐲呢?」
虞知聆懵懵道:「我怕碎了就收起來了。」
墨燭叮囑她:「戴上,在魔尊被抓到前,必須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