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燭心底一陣冷,冷到呼吸困難。
他站起身,拉開房門走出院裡,來到虞知聆的小院門前,輕輕一推,院門便開了。
她不設防,也不會鎖門。
虞知聆的屋子亮堂,整個小院亮如白晝,軒窗大開,他坐在院內的石桌旁,並未進她的房中,透過窗戶也能看到她。
她已經睡熟了,似乎有些熱,錦被只蓋住小腹,虞知聆對蓋肚臍眼有種執拗,再熱之時睡覺也得蓋上她的肚子,這是墨燭觀察出來的習慣。
她有很多有些奇怪,但又很可愛的習慣。
睡著的時候很乖,一點不像是個執掌中州的仙尊。
墨燭坐在院裡看她,確定她就在身邊,在屋內酣睡,是有體溫有呼吸的,好像心裡莫名的慌亂也消散了些。
她還在,她一直都在。
墨燭在院裡坐了一夜,等到晨光熹微,肩頭沾了些露水,快到她醒來的時辰了,他才終於站起身。
院內無人,像是從沒人來過。
日頭越過軒窗,落在虞知聆的臉上,她皺了皺眉,慢悠悠睜開了眼。
剛睡醒不太清醒,虞知聆嗓音微啞:「墨燭,水。」
被他伺候習慣了,等話說出口了,水還沒端到嘴邊,她終於反應過來,拍了把自己的腦袋。
「真是暈頭了。」
虞知聆坐起身,端起床榻旁小桌上放的茶水,這茶放了一晚早已涼透,她也不在乎,一貫好養活。
收拾好自己,虞知聆拉開院門,正對大門的樹下站了個人影。
剛抬起胳膊,正準備伸懶腰的師尊虛晃一槍,立馬扭捏起來:「你,你大清早站門口乾什麼?」
墨燭笑了聲,幾步來到她身前:「想師尊了,睡不著,等師尊出來。」
「墨燭!」
師尊立馬炸了,雙頰蹭得爆紅,正準備對徒弟重拳出擊,便看到墨燭抬手拎起個油紙袋和飯盒。
「豆沙包,還有紅豆粥。」
虞知聆抬起的手換了個方向,接過他的愛心早餐,臉上立馬多雲轉晴。
「我就知道你疼師尊,嘻嘻。」
她一早便餓了,被墨燭養刁了胃,每頓飯必不能缺少,出去這幾日沒吃過正兒八經的飯。
墨燭笑笑不說話,等她回到院裡坐下用膳,他便在一旁等她吃完。
虞知聆看看他:「你不吃嗎?」
墨燭搖頭:「不吃,弟子不餓。」
虞知聆遞過去一個包子:「吃個嘛,我吃不完。」
這話自然是矜持,師尊的飯量好得離譜,墨燭也不拆穿她,知道她關心自己,接過包子咬下。
「多謝師尊。」
虞知聆用膳的時候還在感慨,小徒弟這飯量是怎麼長這般高大的,他要在他們那個世界,照這個吃飯的模樣,保不齊得是個營養不良。
用膳之時,她察覺到墨燭時不時投來的目光。
小徒弟在看她。
師尊嘆氣,轉身問道:「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