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蕪不能言,阿榮替他上前阻止,交代了接下來的話。
「范公子,婚俗有禮,曰:紅線綿長,情意長長。請新郎至門外,接紅線!」
范雲瑾老老實實按規矩來,剛剛一時得意忘形,急不可耐就想要去牽他,卻忘記了早就商量好的流程。
而聽見那聲,玉霄才動了動身子,有宋蕪扶著他,抬步朝范雲瑾走去。
身上鈴鐺響,別有一番特別在,讓在場的賓客,都下意識安靜下來,聽那輕響。
紅線很長,到現在都還沒有拉直,直到范雲瑾面前停下,將那紅線的一頭遞給他。
范雲瑾的視線,才終於從他身上離開,落下,落到他手上。
接過紅繩,再牽住他的手。
「婚俗有禮,二曰:烈酒恆久,情深久久。請新郎,飲下烈酒!」
話落,旁邊喜娘適時走出,端著酒和酒杯站在二人身側,停了下來。
玉霄與他目光相融,此時也不得不移開,端起那酒壺,一杯杯倒酒,然後一杯杯端起遞給范雲瑾。
輕輕笑著,道:「夫君,喝吧。」
不說他肯定毫不猶豫就會喝下,如今玉霄一聲夫君,愣是叫的范雲瑾找不到北了,遞一杯喝一杯,不帶停。
酒壺見底,才算禮成。
這一關,過了。
十里紅妝,三媒六聘,八抬大轎,這些是婚嫁必不可少的東西,沒有改。
從玉府到榮國公府的路要經過好幾條街,如男女婚娶一般,范雲瑾騎馬走在前,玉霄在後坐在轎中。
花轎也是特定的,四周紗簾垂下,隱隱擋住模糊的人影,可也看得清那裡面坐的是位男子。
范雲瑾就是這般。
別人娶男妻要藏著掖著,他偏偏不,他就要讓人看看,他娶的人是誰,是男子,是玉霄,是他心愛之人。
誰敢議論?議論又何妨?少不了那幾塊肉。范雲瑾就是坦坦蕩蕩,愛就是愛。
事實也確實如此。
那來來往往的百姓和客人,各有各的諛詞,覺得好,或是覺得不好。
那又怎樣?改變不了他今日要嫁給心愛之人的事實。
白玄英今日要來看大夫,是姜寒商陪他一起來的。
趕上吉時,看了這一番隆重又大逆不道的婚禮。
白玄英只知道,那轎中之人今日一定很幸福。
他眼睛巴巴地看著花轎,不是沒看見跟在旁邊的宋蕪,可他什麼都顧不上了。
身子都控制不住地跟著走,把姜寒商都拋在了腦後。
姜寒商豈能不知,豈能看不出,他眼中快要溢出來的羨慕。
於是走上前去,一把摟住他的肩膀,輕輕抱著安撫:「若有一日高中,我也補上這一場婚禮給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