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黑玉的棋子混在一處,落得到處都是。
可他顧不得那麼多,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他明明記得,北狄再次進犯滄月,是在六年以後。
怎麼會這麼快?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帶來的這幾場變革嗎?
「季?」烏西亞有些疑惑,問道。
「我沒事。」季冠灼撐著桌案站了一會兒,勉強平復呼吸。
半晌,他才跟著烏西亞一起附身去撿地上的棋子,將它們歸還原處。
烏西亞看著他心神不寧的模樣,安撫他道:「沒關係的,季。烏魯圖和滄月的關係很好,我們肯定不會為了北狄,就破壞兩國之間的關係的。這次臨時出使,也是因為想要告知天汗這件事。」
季冠灼把棋子收進棋盒裡,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放鬆。
如今滄月的大將軍是史青雲,是滄月建立後才出任大將軍一職的。
史青雲的作戰風格很是明顯,他適合守成,並不適合進攻。
這也是為什麼六年以後,即便有史青雲在,而師從燁「身患重病」,卻還不得不御駕親征的根本原因。
倘若北狄當真要發動戰爭,為了免於之後幾年還要遭受戰爭之苦,需得一次便將北狄打服,打退不可。
若是這樣,還非要師從燁出馬。
季冠灼神情不屬,棋子都下歪好幾個。
烏西亞察覺他的心思沒放在棋盤上,忍不住趴在棋盤上,探頭去看季冠灼。
季冠灼心思仍舊沉浸在北狄入侵一事中,把一個棋子放在了烏西亞的鼻尖上。
「哎呀,季!」烏西亞嚷嚷道,「放心,不會有事的。這樣,如果你答應我嫁到烏魯圖去,我就說服父汗出兵幫助滄月如何?烏魯圖的士兵們善於用毒,以一敵百,定然能幫滄月趕走北狄人!」
季冠灼張了張口,剛要說什麼,便見師從燁自外面走了進來。
淺淡的青梅信息素暈染進入椒房殿中,蓋去烏西亞身上香料的味道。
師從燁的目光落在季冠灼按在烏西亞鼻尖的手指上,神情有些冷。
雖說知道烏西亞跟季冠灼說了什麼話,但烏魯圖信奉的一直都是「就算你成了親,我也可以同你的丈夫公平競爭」的觀念。
他握住季冠灼的手腕,拉得季冠灼回了神,語氣倒是聽不出什麼:「怎的?你們方才在說什麼?」
烏西亞對著季冠灼使了個眼神,示意季冠灼不要說出去。
他的父汗雖然回絕了拉托,也想把這件事告知滄月,讓他們提前做準備。